第 5 章

他们走进去，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即使是夏天的夜间，睡前盖着薄单半夜也会热到踢被子，而屋中的人盖着厚厚两层棉被。

厚褥子微乎其微动了两下，边缘抬起个黑色的脑袋，迷蒙着眼睛看向她们。

“请问两位造访老婆子的房间是有何事，老身身体不适，还请谅解不能起身说话。”气若游丝的说完这段话，老妇重喘一口气倒回床上。

沈娥君看人吊着一口气的样子，心里揪成一团。

“老婆婆你好，是我们唐突了。你可有家人照顾？”

“孤家寡人二十载了，老身命不久矣。”老夫人强撑精力打量下两位不速之客。

女人穿素色衣衫，身形纤细，面色憔悴。幼童衣着破烂不堪，露出的肌肤也是脏兮兮，仿佛从泥塘里滚了几遭，也是一对苦命人啊。

躺在床上的老妇人开口道：“姑娘，老身病重一年有余，近来身体越发不行了，我死后你若帮我敛尸，你与这孩子便住在这里吧。”

沈娥君凑近了看，才发现老夫人皮肤深深凹陷下去，紧贴着骨头。说话无力，吐着气出来。

“老婆婆，我有个不情之请，我与这孩子可否借助你家，认你做我的婆婆，这孩子认你做奶奶，我会出钱给你治病的。”

老妇人刚喝过中药，浑身困乏，女子的话听完只能付之一笑。

“好姑娘，住我这吧，莫操劳我。”

沈娥君知道老妇人是同意她的提议，老妇人以闭上眼睡去。

她不好在打扰病患，领着小孩出去。

房子不大，两间屋子，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最左边有个可容纳两个人的水缸，里面落满了树叶。

已经很晚了，没办法打水给小脏孩洗澡，只能明日再说。

明日先去请医者给老妇人看病，自己再和小脏孩去置办些必需品。

小佩拘谨地站在女人身边，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有了落脚的地方，还有母亲和奶奶，也不知道这种梦境何时会醒来。

她一动不敢动，深怕任何细微的触碰都会弄碎这梦境。

沈娥君看小脏孩直愣愣地戳在地上，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小脏孩是男是女，今年多大，该如何称呼。

“小孩，暂时委屈你当下我的小孩，我保证你未来十年都吃保暖的。”沈娥君蹲下来，尽量笑得慈眉善目。

等度过这个难关，便把小孩带到茶楼里，供他读书认字。

“小孩，你多大，是男是女呢，有名字吗？”沈娥君问道。

小佩一瞬间想了很多，如果自己是男孩，她会不会更喜欢自己，像丢下自己只带走弟弟的父母。

“我叫小佩，九岁，男......”小佩瞟一眼面前的女人，攥紧自己皱皱巴巴的衣服，再次坚定地开口，“男孩，我是男孩。”

九岁的小男孩，可空余的房间只有一个，算了自己坐在椅子上抗一晚。

好想换大点的房子，起码三个人三间房，可是自己一个寡妇人设没了顶梁柱怎么买得起，让宋明幽看了岂不是肯可疑。

对了，竟然忘了宋幽明。

“小佩，你帮我上看看外面有没有一个穿黑色衣服的奇怪男人。”来不及和小佩培养感情，先确认下宋明幽放下怀疑没有。

小佩点点头，转身就要往外跑，又被拉住胳膊。

“小佩，你撞见了人的话，别看他别和他说话，直接错过他就行，跑两三条巷子就回来，不管有没有看到他。”

小佩点头，一溜烟跑了。

沈娥君握拳，在院子里焦急地转圈。最后跑去看空房间的布局。

屋内还是挺大，就是很空，一张木板卧榻，一张打开柜门就吱吱作响的衣柜。

还得去外面买两床被褥和床褥，否则今晚她俩就只能睡地上了。

睡干净的被褥，那么脏小孩就必须得洗澡。

转道去看看别的屋子，除了厨房外，还有间柴房，屋内大小与次卧差不多大，可以收拾出来给她，到时候院外搭个棚放柴火就行。

情况还不算太遭，沈娥君又乐观起来。

屋外传来开门的声音，沈娥君出门迎接。

小佩抚着胸口，平复错乱的呼吸，另一只手还握着什么。

石头？小佩摊开手给她看，上面躺着一块石头。

“我出门就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贴着墙角，好吓人。”小佩仰头，有些许得意，“不过我忍住了，快速跑过去，我绕了好几条街，捡了块石头装作你嘱咐我出门买东西。”

说完，小佩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沈娥君，期待着什么。

沈娥君情不自禁摸摸小佩乱糟糟的头发，“小佩又厉害又聪明，要是我肯定吓到把整个市坊都吵醒。”

小佩的心脏咚咚跳起来，久违地感受到心脏的声音。

宋明幽比她想的还要多疑，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