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
和云凡对他频繁出行已颇有微词,云凡因东海之事,更是时时刻刻都想跟在他的身边。
可万鬼窟并非寻常之地,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或者说只有亡灵,才能进入万鬼窟不受环境影响。
虽说云凡修为不差,但他真身为锦鲤,这些年地府的阴气早已对他产生了不少影响,断不可再让他冒险。
桦霖如今不在,又不好寻天界其他人帮忙。应淮想,或许只能亲自走这一遭了。
而在探访天庭多次的青虞这些日子也有了意外的收获。
通过云凡和陌尘之前的对话她得知,天界巡查司的司长是天后的人。那日在丘定村见到应洵时,她还担心会为难陌尘。
没想到天界一趟,竟让她得知那日见到的人是天后的儿子,名唤应洵。而天帝与天后成婚前,还与麒麟族的公主有一段情缘,两人也有一子,名唤应淮。
在仙侍们口中,应淮修为极高,更是被委以重任。只是几百年前,恶鬼王孑然突破禁制逃之夭夭,驻守禁地的应淮也因此被天后罚下凡间。
如果她所认识的应淮就是天帝的儿子的话,那么一切似乎也说得通。
那日在丘定村见到应洵时,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她也不由得怔了一瞬,应洵与应淮虽长得并不相像,但那双眼睛却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应淮下凡历劫,却不幸遇上了她。本该安安稳稳渡过一生,却因为她落得个尸骨无存的结局。
青虞听着仙侍们的对话,拇指紧紧地捏着指关节。
这么多年,她竟还傻傻地留在地府,妄想着能重来一世,与他再续前缘。
说不定他早就走出了忘川,早就回到了天庭。
可若真是如此,为何她来天界这么多次,却没有一次见到过应淮。是被天后派去了别的地方?还是他暗暗避开了她?
还是说,他如今就在地府,只是换了个身份陪在她的身边?
青虞突然想起,在地下交易城时,陌尘那些出乎意料的、同应淮相似的举动;在丘定村前,屡屡挡在她面前的身影;在凤凰木林时,听到精灵说起她时眼底的忧伤……
一缕缕、一件件,那些被忽视的细节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陌尘会是应淮吗?为什么不与她相认?
青虞正愣神,突然听见身后又声音传来。她急忙躲到一边,看着两个仙娥,一人捧着一件法器从身旁经过。
青虞忍不住看向两人手中,一人捧着一面镜子,另一人端着一架古琴。
许是因为近日都在寻找邬辛镜,青虞忍不住多看了那面镜子两眼。
她正打算从另一边离开,便听得其中一名仙娥开了口:“这邬辛镜和阳泽琴在殿下的书房里闲置了多年,殿下今日怎么想起来丢到百器宫了。”
一提到邬辛镜,青虞立刻朝两个仙娥望去,细细打量着那面镜子。
那是一面由黑曜石铸成的石镜,镜子的边缘有一些螺旋状的花纹。那花纹,似是飞龙,又似是水兽。因隔了有些距离,青虞看得不大真切。
她隐着身形跟着两人来到百器宫门前,看着两名仙娥口中念念有词,随即消失在百器宫门前。
青虞立即追了上去,但门前似乎有一道无形的结界,生生地将她拦在了门外。她唯恐惊动周围的天兵天将,转身立即离开了天界。
青虞快速回到地府,简单收拾一番后来到了阎王殿。看着熟悉的阎王殿和这些日子见过的天庭,她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愈发大胆了,如今竟还想着孤身一人闯入天界的百器宫。
可若不弄清自己的身世,只怕自己未来的某一天,都不知为何会没了命。
况且……倘若她真是鸢尾灵芝草,依欢言所说,也应当能救陌尘一命。
不管他是不是应淮,这么多年的恩情,她也总该报答的。
想起百器宫门前的结界,青虞有那么一瞬觉得熟悉,似乎是以前她在藏书阁中学过的阵法。她拿出纸笔,草草将那一瞬感受到的阵眼按不同方位画了出来。
看着纸上潦草又模糊的阵型,青虞抬手撑着脸,眉头紧皱。
云凡恰好伺候陌尘从内殿出来,看着她对着书案皱着眉头,不禁问道:“可是遇上了什么难题?”
青虞从草纸上回过神,匆忙从一旁拿了份折子遮盖住,支吾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往事。”
“哦……”一听是往事,云凡也不再追问,他推开偏殿的大门,叮嘱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可能回来的有些晚,欢言和乐言这会儿歇下了。这期间麻烦你多盯着殿下,若是有什么急事,就传信于我。”
青虞点点头,“放心吧。”
眼见着云凡走远了,青虞这才抬手将折子挪开。她仔细地观察着草纸上的阵形,思索间余光瞥见桌子不远处的身影。从穿着的鞋来看,似乎是陌尘。
青虞稳了稳心神,装作不经意地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