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不值钱
顾馨面露菜色,这小乞丐怕是一辈子都见不着此等宝贝,定是为了那几两不值钱的面子,简直不识好歹!
“我这都是为你好!你不听劝就罢了,别到时入了洗髓池再来求我给长老说句好话!”顾馨甩下这句,便携着那几个壮汉扬长而去。
这都是为你好。
姜依依皱眉,这话味太冲了,简直是刻入DNA里的。
夜半,她稍作修整,被告知盗取仙草与她也有关联,要去后山领罚。
凉风习习,不似白日炎热,到场诸多长老候在此处,为首的那位面色严肃、眼神阴狠。
姜依依认出,专管犯错弟子的司长老。
他身后站着的,竟是那日台下与她四目相对的面瘫少年,他神色波澜不惊,想来是这司长老的弟子。
看她进来,司徒灼冷哼道:"你就是姜依依吧!"
听这语气,是带了情绪的,还有些偏见。
点了点头后,一道咄咄逼人的目光冰冷地投过来,抬头见杨术在一旁,发丝凌乱,眼中都是疲倦,像只发癫的狼。
她微朝前作揖:“各长老,我此次前来,是想讨个公道,盗仙草一事与我无关,全是穆霓裳一人所为!”
原主所为跟她姜依依有什么关系?要是这具身体受了罚,之后是死是活都尚未可知。
少女声音不大,但周身气势不输周遭老者。
在场是一片静默,司长老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扩散着,眉头拧作小山丘。
“放肆!这是我与诸位长□□同决策,再说你在台上所言,我们可都听到了。”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传来阵阵窃语声,转瞬被他浑厚的灵力震得烟消云散。
墨色水浪翻涌,池水拍岸而起,快赶上一个人的高度,姜依依见这洗髓池,当即有了想法。
“我听闻洗髓池能洗去世间一切罪责,有多少杂念便会毁去多少修为。”姜依依顿了顿,“倘若我无事,是否就能自证清白?”
此举,司徒灼眉眼缓和不少,松开紧抿的唇。自古入洗髓池的罪徒哪个不是被迫的,入者非死即伤,无一例外。
“既如此,若是我冤枉你,自有补偿。”司徒灼朝后看一眼少年,语气淡然,“冷修竹,我房内还有颗剩的复伤丹,你速速取来。”
少年应声,抬眉之间看了眼她,看不出什么情绪,后转身消失。
姜依依蓦然怔了怔,原来他就是穆霓裳所言的冷师兄,此人……看来比AI机械还木然。
观察片刻,一个微表情都没显现,要么他面部神经瘫痪,要么……掩藏情绪极深。
收回思绪,姜依依脚尖触碰到洗髓池,黑水冷得她打了个哆嗦,还未来得及退出去,整个身体就被一双化形的手扯住脚根,哗啦一声跌落水中。
“唔。”水中,姜依依憋口气,双手向上滑动,露出水面,“呼呼。”
黑水不依不饶,欲要将她抓入池底,姜依依蹬腿使劲揣了几脚后,不过几息功夫,真就消停了下来。
她头顶一抹黑线,这年头连水都喜欢恃强凌弱PUA,要不要这么缺德。
手拂动池面,泛起阵阵涟漪,这水除去黑了点冰了点,并无特别。
她扒拉几下,找了个水流平缓的位置,一仰头浮在水面上,呈“大”字状。
这姿势,怪舒服的。
岸边伫立的各长老,神色有些古怪,她这哪像是过来受罚的,泡冰泉还差不多。
看着姜依依半个人浸入水中,冷修竹胸口猝不及防传来一阵刺痛,他的身体不由自主朝前走了几步。
分明是她再受罚,为何这股疼痛却出现在他身上,难不成那个人是她……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咬牙,感觉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
“司长老,够了。”
什么够了?姜依依听到一阵清冽的男声,不似老者能发出的,起了身才发觉众人的目光转向了赶来的冷修竹。
他面容苍白,原本红润的唇也失去了血色,看上去疲惫憔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珠正死死揪住她。
仿佛要化作厉鬼扑来。
姜依依心下缩紧,差点脚底一滑失重跌落。
“她那天刚回门,找我演习过术法,一直到子时才离去。”冷修竹手拧住膝盖,望向她的目光有些深沉,“那株假仙草怕是穆霓裳趁她不在,偷塞进衣物中的。”
话出,不止各长老,就姜依依也发懵了,说他是良心发现,那不太可能,不然昨日早干嘛去了。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大可借机行事。
“师傅不在,我自知冷师兄为人心热,就想着向他讨教一番。”姜依依说着又往脸上拂了把水,看来好不可怜,“谁,谁知穆师妹心存歹念。”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司徒灼紧凑的眉眼慢慢放开,挥手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