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

这些天，一中的学习氛围很是紧张，高一高二的学生在准备月考，高三的学生则在为高考而奋战。

每天生活在如此高强度的环境下，人难免不感到焦虑与压抑。

望着窗外飞过的鸟，听着乏味的数学课，看着试卷上鲜红的叉叉，林鹿只觉得烦躁。

她不禁想起几天前班主任把她叫去办公室的情景。

忐忑不安的她站在老师面前，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静静等待老师的发落。

苏田有些无奈。

她知道林鹿的家庭背景，也知道她平时的努力。对这个懂事又乖巧的小孩，她感到欣慰的同时，也感到心疼。

所以当她站在她面前时，到嘴边的质问也一下子咽了下去。

或许是她太心软。

但她实在于心不忍。

良久，苏田握住林鹿的手，语重心长道：“林鹿，老师知道你很不容易，一直以来，你的认真、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但是……”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该怎么开口，“我发现这几天来，你的状态不太对，其他老师也跟我反映，你这几天上课都没有心思，成绩也下降了一点。是这几天家里出什么事了吗，还是说有什么其他问题？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吗？我们一起解决，行吗？”

林鹿避开老师的目光，点了点头。

来办公室之前，她想了很久，也建好了心理防线，不至于被老师的批评伤到。

她以为，老师会先骂她，再羞辱她，最后再苦口婆心的教导她。

毕竟她人生中接触的大部分老师，都是这样的，而她也早就习以为常。

可苏田没有。

她在沟通，她在想着解决问题。

就是这样的温柔，瞬间击垮了她心里高高建起的围墙。

她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不然，她真怕自己流泪。

所以当苏田让她回教室时，她第一次显得那么慌张，那么狼狈。

不能辜负老师的期望，她想。

但现实却不让她如愿。

试卷上醒目的数字似乎是在嘲笑她，课堂上数学老师在讲题目，她却听不下去。

林鹿满脑子都是那日的场景，愧疚与自责要将她淹没，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苏田。

“林鹿，这个问题你起来回答一下是选什么。”讲台上的老师突然开口。

林鹿猛地抬头，她站起身，一句话也不说，略微低下头。

她当然知道老师叫她回答问题的真正目的。

数学老师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又看向坐在后排角落里的沈长青，“沈长青，你回答一下。”

林鹿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回头，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又迅速转过，把头埋的更低。

那一刻她是无比希望，沈长青不要看见她，不要注意到她。

正撑着头的沈同学不慌不忙地站起身，“选C。”

老师点了点头，说:“我们班有些同学啊，别以为自己很厉害，上课就不听了。有句话说的好，比你优秀的人比你还努力，我们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像沈同学这么优秀的人上课都在听，你们又有什么资格不听？我希望某些同学能好好端正自己的态度，如果下次还被我看到不听课，就别怪我告诉班主任了。好了，都坐下吧。”

林鹿窘迫极了，她感觉全班同学都在看着她，甚至在议论她。

像无数只蚂蚁爬在自己身上。

仅靠一个眼神，她就能被杀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熬过那漫长又短暂的四十五分钟的，只知道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抬起过头，也没再看向身后的角落。

她不敢。

老师走后，张一辰和李清秋跑到林鹿身旁，找了个位置坐下，她们看上去很担忧的样子。

李清秋：“你还好吧？老师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人就这样，班上好多同学都对他不满。”

张一辰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

林鹿苦涩地笑了笑，刚想开口安慰，就听到教室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沈长青！”

她是第一个转过头去的。

比任何人都要快。

包括沈长青本人。

只见那女生手里拿着一本习题，大大方方的朝他走去，问道：“这题我不会，能教一下我吗？”

沈长青看了眼女生，点点头：“可以。”

相较于沈长青，其他同学就略显激动了。

“那女生好漂亮啊！”

“一时之间竟不知该羡慕谁。”

“而且她的声音好好听哦。”

“好想和美女贴贴！”

“……得了吧你。”

林鹿看着身后的画面，只觉得刺眼。

如果我像她一样漂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