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
“行,你来!”翟城眼下顾不得许多,死马当成活马医,若是将军有什么意外,他可以全推到这妙医身上。
“让开!别挡道!”田雯依迈着轻盈的步子,双手背在身后,挑眉看向翟城。
翟城白了她一眼,暂且忍下她的轻视,退到一旁。
“拿酒来!”田雯依坐到榻上,观察完路欣文的伤口,语气命令似的对翟城说。
翟城再次忍下,乖乖出门拿酒。
霎时,翟城提着一坛酒,没好气的递到田雯依面前。
“怎么?不服气?不服气我不治了!”妙医觑了觑翟城满脸的难看样,傲气起身绕开翟城,回到梨木桌上坐着。
“嘿!你这女娃…”他想骂人的话,待到嘴边又停了下来。不就是个女娃嘛!先忍着,让她治!路将军要是有个意外,她也别想逃!
“妙医,求你高抬贵手,暂且谅解我的不是,救人要紧呐!”
“这还差不多!”田雯依满意点头。
她走到榻前,徒手-撕-开路欣文的亵衣,只露-出伤口那一处:“你把酒倒在这上边。”
翟城照做。
路欣文吃痛“哼唧”一声,又沉沉闭眼睡去。
田雯依从怀里掏出一玉制小瓶,将里边的药粉尽数撒到伤口处。
“好了,你来给他包扎。”她指着角落里的白须老者。
老者走到榻前,面上惊愕,大喜道:“真神了,血-止住了!真乃神医也!”
翟城瞪目,片刻后抱拳道:“多谢妙医相助,我等定牢记妙医今日相救之举,必以金银好生报答。”
“那金银呢?我要你抱拳心怀感激有什么用?”
“那什么,我不过一个侍卫,身上没那么多银钱,等将军醒了,再付您的报酬。”翟城挠头,尴尬一笑,拿出腰间的钱袋,递给田雯依。
“咦!太少了,拿回去吧!我妙医的诊金是这的五倍。那人既是将军,手上必有银钱,等他醒了再说。”田雯依随手把钱袋一扔,出了门。
……
两日过后,佟苓在府中未见到路欣文,就连翟城平日里最爱在府上晃荡,这几日也不见身影。
她握着联名状书,不免有些焦虑。
对方身为痈王,又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她一介妇孺,恐怕连宫门都进不去。
吟心去过方柔的墓,佟苓内心也极为信任他,便把自己的离奇遭遇,与当下的困境都告诉了吟心。
吟心知晓后,也为佟苓讲述了个中关系,以及路欣文的身世。
路欣文是为当今圣上的侄儿,她这位夫婿的生父便是戍守边境的北羌王 —— 路则。
北羌王与当今圣上疏远,二人交集甚少,戍守的北羌只一些山匪横行,也算得上闲差。
谁料,一群山匪起义,竟想霸占北羌城。他们手段残忍,先是伪装平民混入北羌,后又在城内各地水源中,撒入夹竹桃的汁液,兵不血刃就令北羌的士兵,以及城中的百姓们纷纷惨死。
这还没完,山匪们趁势功入北羌城,还在刀剑上涂抹了一种名为毒箭木的汁液,北羌士兵们身心疲惫,无力应战,短短半日北羌便易了主。
此后,远在穆州城的圣上收到北羌急报,立马增派援军赶去。奈何,援兵的军队行到北羌时,城楼已被熊熊烈火包围,山匪也不知所踪,城中大火还未泯灭,无数将士,百姓撕心的惨叫在火中蔓延开。
北羌城外无水源,援兵军队束手无策,只能白白看着城内众人惨死……
而路欣文因贪玩,与翟城外出狩猎。待他满载而归,提着兔子耳朵,想向父亲邀功时,北羌城已为废墟,他的父母兄弟们全都葬身火海之中。
北羌废墟事件过后,援兵军队领着路欣文二人来到穆州,圣上为此心痛不已,破例赏了路欣文一座府邸,并让他来宫中与众位皇子们一起受教习武。
他身体里流着北羌王的血脉,生性好武,及冠之年就凭着自己本事,升为了车骑将军,专管征伐背叛,有战事时便拜官出征,事成之后便罢官暂待。
吟心还告诉她,这是穆州城中人人都知晓之事,并且大家都猜测,是痈王放火烧了北羌城。
要是非说北羌王与痈王之间,有什么过节,那恐怕便是痈王好色。北羌夫人貌美,年少时痈王便心悦她,奈何最后她嫁于了北羌王。
穆州城中都说痈王嫉妒北羌王,不得美人,便心生怨恨,引一城人为他的怒气殉葬。
佟苓等了路欣文两日,现下她没了耐心,她想利用痈王为美人折腰这个弱点,诱骗痈王做出更大的错误,待错误无力遮掩无法弥补之时,便是联名状书显露的好时机。
她眸中坚决,收好状书,换了一身妖艳的红衣,想去那烟花之地亲自会会痈王。
……
一辆马车风驰电掣狂奔在穆州城内,车内,翟城双手奉上一卷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