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得
“皇姐,”盛浯收敛了阴沉如水的情绪,站起身来,对着盛婳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脸:
“生辰快乐。弟弟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盛婳一顿,抬眼看向他。
若非知道他的真面目,看着这张相貌堂堂的脸,她险些就要涌上些手足相亲之情、笑呵呵地应下了。
毕竟往日里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弟弟”难得对她柔了脸色,如此言语诚恳地祝福她。
但现在她看清了一切,反倒一瞬间琢磨出了盛浯话语里的深意:
他这是在祝她下一次也要遇袭、在生死关头走一遭呢。
就在盛浯快被盛婳的目光盯得笑容僵住时,盛婳才终于回以一笑,敬了一杯茶水,什么都没说,原地坐下。
见她反应平淡,盛浯心下既恼怒又难堪,忍了又忍才勉强克制住当场走人的欲望,同时也感到颇为怪异:
她不是一向爱讨好他吗?
怎么他给了点甜头,她反倒变得不咸不淡的?
难道是因为今日母亲没来?
因着盛婳预料之外的反应,盛浯整个宴会上脸色一直不是很好看。
不过好在今晚是盛婳和使臣的主场,倒也没多少人注意到他。
但盛婳却察觉到了,她并不意外。
她这个弟弟,一向无法忍受被人轻视忽视,再加上她今晚“风头正盛”,在生辰之日确定了人人闻风丧胆的恐水症没有降临在她身上,更加坐实了有福之名,他心中怕是记恨上了。
谁说嫉妒一定要是女字旁呢?男的小气起来,那才是真的要命。
只不过,这次换她要他的命。
就让他恨吧,越恨越好,最好能像上一世一样被嫉妒心驱使,做下无法挽回的错事。而这一次她将会顺水推舟,把这颗毒瘤一并拔出。
听着盛浯带着怒气放下酒杯时与桌面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大,盛婳对着为她送上祝词的人笑得更欢,明艳眉眼漾出夺目容光。
盛瓒看着严无梭收回放在盛婳身上探究的目光,笑意深了几分:
“严使节,听闻贵国三皇子仍在病中?”
盛瓒乍然提这一句,自然不是无心之言:如今两国邦交友好,正需一门姻亲来巩固他们之间的桥梁,天韶国需要扩充兵马,芾绪国需要打出声名,他们之间完全可以各取所需、合作共赢。
因此虽前几天已经特地设宴款待过芾绪国使臣,盛瓒依然还是请了严无梭过来参加自己外甥女的生辰宴会。除了传达友好之意,也是想让芾绪国看到盛婳在他这里备受宠爱,待遇与亲生女儿并无差别。
虽说盛婳无论是性格还是长相都酷似于他,比起出生时差点夺走心爱之人性命的盛浯,他也最宠爱这个孩子,但这点不舍与她能创造出来的价值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在作为公主之前,盛婳更是天韶国的一份子,享受着无数资源长大,理应为这个国家做出一点牺牲……而芾绪国为了名声,不会为难她,反而会以上宾之礼好好对她。
再者,等她到了年龄嫁过去,他也不会亏待她,届时陪嫁的排面一定给足。
盛瓒越想越觉得可行。
但芾绪国大皇子和二皇子骄奢淫逸,妻妾成群,一国公主嫁过去怎么也不可能屈居人下,而那位尚未婚配的三皇子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严无梭彬彬有礼地回禀道:“谢陛下关心,三皇子病体难愈,终日昏迷不醒,如今还在广寻名医。”
“真是遗憾,”盛瓒仿佛真的感同身受一般叹了口气:
“待你启程那日,朕派几名医术精湛的医师随你回国可好?”
严无梭眼下闪过一丝暗光,没有拒绝:“谢陛下美意。”
盛婳坐在离盛瓒不远的位置,自然也将这番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看着严无梭恭顺的神情眯了眯眼。
难不成这辈子瞎猫撞上死耗子,严无梭真有和亲的意思?
“宿主,请不用担心,您的命数轨迹中并没有和亲的一环。”
系统突然出声。
盛婳知道这是它的安抚,懒洋洋道:“就算要和亲,我也有的是法子搞砸。”
她只是疑心自己的重生会导致其他的原定剧情发生不可控的变化。
正思考着,就见严无梭突然将目光对准了她,一双看上去再温柔不过的眼睛微微弯起:
“说起来,臣也有一份礼物想要赠予公主。”
盛婳心尖一跳,不合时宜地想到上辈子严无梭寄过来示威的人头。
她又兀自压下了思绪,面上装得一派天真,好似期盼着惊喜的少女:
“是芾绪国那边的牙雕吗?”
芾绪国善骑射,每每围猎都会打来各种珍奇兽禽满载而归。这些猎物会被抽筋扒骨,各个部位都被物尽其用。其中,由兽牙雕刻而成的牙雕便是芾绪国贵族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