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振翅（4）

消息最早是在篮球场流传出来的。

男生的青春里，篮球绝对拥有一席之地，纪逍也不例外。但是有一段时间，纪逍一次也没出现在篮球场里，不管谁找他打球，得到的都是一句‘没空’。

打球的休息间隙，下场的人坐在篮球场的地上，偶尔也会讨论为什么这段时间纪逍都不来。

但没有人知道答案。

直到某天中午，隔壁班有两个男生打完球回班级，路过二班的时候，看到纪逍把一张照片撕碎丢进垃圾桶，回了自己座位，他又折返把垃圾桶里的碎片捡了起来，小心翼翼放进了自己的课桌。

第二天，关于纪逍这段时间为什么没来打球就有了个猜测。

——纪逍有个暗恋的女生，这段时间他忙着追那个女生，所以才会屡次拒绝来和他们打球。

又说起被撕碎的照片。

谁也没想到纪逍居然还是这样一个痴情种。

大家猜测那天他是告白被拒，一气之下就撕了那张照片，撕了又后悔，立马去翻垃圾桶捡了回来，即便已经成了碎片，也要珍藏起来。

听完，沈昭昭立马说：“你们男生也太不够意思了，这种大八卦都没想着和我们分享一下。”

俞明泽：“因为没人敢说。”

毕竟又是告白被拒，又是翻垃圾桶，合起来总会让人觉得像是舔狗干的事。这要是在学校里传开了，纪逍还不得找他们算账啊。

“那照片上的人是杳杳？”结合之前两人的对话，沈昭昭得出了一个答案。

“那天那两个人只看到是张照片，至于照片上是谁他们根本没看到。”

沈昭昭对这件事情的兴趣瞬间淡了点，无语道：“那不就只是他们的臆想？没准纪逍当时撕的是他自己的照片呢。拍的不满意所以撕了，撕了又后悔，毕竟也是自己的作品，就去捡回来了。”

她的这个说法，在纪逍早年一个采访也可以得到侧面的印证。

他曾在一个采访里说过，高中的时候一个他跟尊敬的长辈送了他一个相机，他时常会在学习之余拿着那个相机拍一些有趣或者好看的小视频和照片，只不过那个时候他的拍摄技术并不稳定，拍出来的东西也是时好时坏。

采访的人问他：“那那些小视频和照片你都还保留着吗？”

纪逍的回答是：“绝大多数都还留着。”

绝大多数留着，那就是有少数的已经遗失，没准他就是偶尔会撕掉自己没发挥好作品的完美主义者呢。那天也是是拍了一张不太满意的照片，洗出来后越看越不顺眼就把它撕了丢掉，丢了又觉得拍的再丑也是自己的作品，毕竟自己的作品就像是自己的孩子，因此后悔去把它从垃圾桶里捡了回来。

这完全说得通。

她还以为能从俞明泽的口中得到新的证据呢。

俞明泽摇头：“不是。”

沈昭昭已经对他失望，对他后面没说完的话也兴致缺缺，瞥他一眼：“说得好像你看到了一样。”

俞明泽：“我确实看到了。”

“？”

“那天刚好是我值日，中午我去倒了一次垃圾，垃圾桶太满了，所以打包垃圾袋的时候那两个碎片掉出来了。”俞明泽边回忆边说。

垃圾掉出来了，他自然得捡起来丢回去，这个过程中，难免会看到碎片上的内容。

他现在已经知道那张照片里的主角，是姜杳。不过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照片里的人是谁。

他和姜杳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同学关系，两个小小的碎片不足以让他认出姜杳。他只知道其他人说‘纪逍撕了一张女生的照片丢垃圾桶又捡回来’这一点并非臆想，而是真的。因为那两个碎片刚好是脖颈处那一截编制的红绳，还有一缕长发，可以看出是个女生。

沈昭昭拆开一袋薯片：“那你怎么知道是杳杳？”

俞明泽的目光落在沈昭昭身上，笑了笑：“因为你。”

沈昭昭瞪大了眼睛，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对，是你。”

“因为喜欢你，所以我抽空翻了你全部的朋友圈。”顿了顿，他补充道：“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没别的意思。”

其实高中的时候，他和沈昭昭接触也不多。沈昭昭对他来说，也只是普通同学。那个时候，他满心满眼就只有学习，为了考上心仪的大学而为之奋斗，也没时间看普通同学的朋友圈。

喜欢沈昭昭是最近才有的事。

最近他们两个因为工作上的关系又碰上了，比别人多了一层老同学的光环，再加上没有了学习压力，这一次，他看到了沈昭昭身上以前没有注意到的发光点。在不知不觉间，他的目光总会被他吸引。

一开始，他其实也没察觉这是喜欢。

直到有一次，亲眼看到别人对沈昭昭大献殷勤，沈昭昭对着那个人还笑得十分灿烂，他被醋意环绕，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