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吻

将小狐狸揉搓到奄奄吐舌，沈善撵走指尖夹着的赤色绒毛，嫌弃地眯了眯眼。

小狐狸如遭雷击，它恍恍惚惚地被抱起来，来到门外，好半晌才发现这条路有点熟悉……这不还是去找筠竹吗？！

委屈。

沈善施施然走到廊上。他在不刻意封闭五感的情况下，大致能听见半里内的寻常对话。感觉到筠竹房里有人在，沈善停住步子。

小狐狸用嘴巴衔住他的衣袍，郁闷地抬头看了眼。为何不走了？

沈善用掌心压住小狐狸乱动的脑袋，调起灵力，集中在双耳。起先翳风穴有些涨疼，一息之后，他开始听见更加具体的动静。

“……可能瑶君在哪本医书上见过这种杂症。”筠竹在跟那人胡诌，“你知道的。她幼年被人下毒，后来就一直耿耿于怀，看到什么奇毒，总想练出对应的解药来。”

来人怕多说多错，闻言只是笑笑。

沈善略微挑眉，这……分明是他的声音！哪里来的探子竟然敢冒充他？！

探子道：“就怕外人不信。”

“事实如此，他们非要不信我也没办法。”筠竹表现得战战兢兢，她问：“难道我们会被抓起来？”

“这肯定不会！”探子下意识反驳了筠竹，又补充道：“不如去问问苏道长，让他帮我们探风声。”

筠竹避重就轻地回答：“穹川和我们非亲非故，还是不要去麻烦苏道长了。”

道气盟果然也在乎他们和穹川的关系……只是不知是哪一个宗门心怀鬼胎，想出这种下三滥的办法。沈善眉心舒展，笑了下。筠竹不是个好捏的软柿子，探子怕是要无功折返了。

小狐狸什么都听不见，它倍感无聊，用牙齿磨了磨衔着的衣服。

“也是。都怪我心急，过来打搅了你。”这探子说着便准备金蝉脱壳！

“等等。”筠竹叫住探子：“前一阵你不是在捣凤仙花？把它拿来，我们一起敷甲吧？”

凤仙花是后宫花房里常用来染甲的材料，道气盟的探子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接触过这类女儿家的东西。他以为筠竹在诈自己呢，连忙答应：“好。”

“……”沈善瞄着自己淡色的指甲，忍不住哼了声。

好啊，趁他不在就胡乱抹黑。

“呸！”可怜的小狐狸连忙吐掉嘴里的衣袍。它以为沈善不快是因为发现了自己在咬他的衣袖。

“蠢东西。”沈善低头揉着小狐狸的脖颈，带它一跃而起，只追道气盟的探子而去。

只见那探子快步走出白日观所在的院子，并没有着急复命，而是辗转来到放生池边。探子照了照伪装出来的相貌，抖开宽袍大袖，露出一截白玉似的手腕，然后狠命搓上面的鸡皮疙瘩。

美则美矣……

“竟然是个变态！”

暗处的沈善气不打一处来，他并指为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向探子的颈侧。

探子反应不及，上半身栽倒进放生池，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沈善站在池边，嫌弃地捏开他的嘴，发现里面有装毒药的暗囊。他现在没有更好的手段可以逼问，就怕这人一醒会直接自尽。

小狐狸眨巴着眼看向探子，这个人好奇怪……昏迷后变成了麻子脸！

“先放过你……”沈善整理了下稍显凌乱的衣摆，他怀里有瑶君给的迷魂散，保管让探子闻了记忆紊乱，忘记这一段事情。

他带着小狐狸重新回到小院，想到筠竹刚才认出了探子，他的脚步局促起来。要不要将计就计？看看筠竹是凭什么辨认自己的？

“你先呆在外面。”沈善把小狐狸放在草丛里，立刻变化出探子所穿的月白长袍。他刚才在跟踪时有留心观察对方迈步的间距、摆手的方向，应该不会露出大的破绽。

小狐狸喏喏点头。

沈善踏入筠竹房内，露出一点微妙的躲避神色：“东西还不能很好的着色，以后再用吧。”

筠竹秀眉拧起。这道气盟的探子胆儿也太肥了吧！还敢来！

她坐在梳妆镜前，盯着镜面里沈善的身影，正琢磨着该拿什么东西整蛊下，忽然闻见一股略带甘甜的桂香。

“别闹了。”筠竹神情一松，立刻戳破沈善的小阴谋，“你刚才是不是看见那人了？”

她认出了。沈善颇觉心花怒放！他惬意地靠着柱子，眸光似点星，就那么专注地看着筠竹：“你怎么认得出来？”

筠竹心中后悔不迭！沈善身上的香气其实很淡，若不是她自小依赖嗅觉，又对这股香记忆犹新，也不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区别。

这让她怎么说？!

幸好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缓解了室内的静谧。

筠竹偏头望向窗外，扶着桌角站起来，“这里还能下雨……看来，这是五常之内的地方，可以被找到。”

沈善点头。虽然已经封天，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