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心·壹·贰

——杀神以前真的想做个大善人！

壹.

司灵要与外面联络交涉，怕人来人往吵到墨颜白，于是搬到四方桥上住，另外三人又不好和墨颜白一起挤，瞳与樘宁打个商量，决定把三舍往上翻一层。

单间小茅屋摇身一变成了两开间的小洋楼。

浮生一边和今朝搬家具，一边好奇：“樘宁这个守财奴究竟藏了多少？”

区区一个三层桃木柜，怎么什么东西都有？

瞳端着浅绿纱帘路过，回道：“这些都是太虚的东西，当年霍氏送来战书，小樘宁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把太虚所有东西都收进她的空间，不然太虚族地就被那帮渣子洗劫一空了。”

樘宁的诞生也有太虚主君的手笔，原身魂阗仪，吸纳天地灵气，与云月相伴，后来她嫌模样太张扬，专门为自己量身定制了一个低调的木柜。

无人知道一个不起眼的小柜子蕴藏一片自在天地。

瞳：“要是樘宁多出几次门，天材地宝都能被她搜罗来，青璃就不用隔三差五求人陪他去采药了。”

正混在歌舞团里的青璃打了个喷嚏，立刻被幻化成舞女的玄易瞪了一眼。

他堂堂七神器战力第六怎么成天被嫌弃哇！

嗯，战力第七是樘宁。

因为倒数第一把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所以倒数第二被当作拖油瓶，无时无刻不被嫌弃，还要被抢药。

今朝听完瞳给他们复习存在感最弱的樘宁，问了一句：“所以为什么不让她把东西直接放在该在的位置上，还要我们一趟一趟地搬？”

瞳语塞，好问题。

一楼的空房一收拾出来，霍云书就被砸进床垫里。

浮生拍了拍手，说：“您去楼上休息，这有我呢。”

烧得通红的脸窝在床垫里，浮生毫无帮人翻面的想法，墨颜白觉得她此时上楼，明天大概就可以通知霍家来收尸了。

墨颜白使唤浮生给霍云书翻面，“让司灵联系霍家，尽快来带人。樘宁，给我一包退烧药，你去把药煎了。”

最后一句是说给浮生的。

这烧怎么起的，墨颜白心里门清，自然不会如霍云书的意，想让她亲力亲为照顾，做梦吧。

“煎完药就给他灌进去，我跟他之间的问题还没解决，命得留着，记住了吗？”

经这一点，浮生方记起霍云书与主上身上的异常有关，霍云书暂时还不能死，他立刻收了敷衍的心思，取药出去找炉子煎。

瞳见这一个个不省心的家伙，想自己偷来的四十年闲暇时间，对墨颜白由衷地说：“您辛苦了。”

墨颜白：“……”

二楼房间，樘宁是按她曾经在太虚的卧房布置，月色皎皎，珠帘琳琅，赏景桌上一支浅紫重瓣月季点色，床幔绣碎花瓣暗纹，每一处都是……母上的痕迹。

一阵突如其来的念家愁绪席卷心头，墨颜白靠在床栏旁，隔窗赏月，眼眶不禁一酸。

如果少时不那么向往自由，早早搬去王樾独居，在寝殿住久一点，是不是可以多想起父君与母上一点？

贰.

一夜无梦。

墨颜白拖步下楼，一眼就看见坐桌边喝药的霍云书。

浮生幸不辱命，没把人看死。

霍云书早听见她下楼的动静，就等人出现，明明可以一饮而尽的药偏要一勺一勺地舀着喝，然后虚弱无力地朝墨颜白祈求道：“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吗？”

墨颜白不能骗自己，万年前她吃这张脸，万年后同一张脸对她示弱，她心是硬得很，却又可耻地动了恻隐。

不过墨颜白很快稳住心神，讥讽道：“这话可真耳熟啊。”

当初在王樾，这人就趁她酒醉脑子糊借机留在山上，同样的招数还想来第二次。

哼，没门！

霍云书还想争取一二：“颜白，我……”

“霍三爷，您药喝完了吗？喝完就下山吧，霍家的座驾已经等着了。”浮生冲进来挡在墨颜白身前，严严实实，连个缝都没给霍云书留。

一个没看着就想勾主上的魂，真是死性不改！

墨颜白拍拍浮生的肩，示意他出去，霍云书眼睛一亮，以为墨颜白会改主意，结果她开口就直戳他的心。

“你如今不过一具肉体凡胎，连自己的神器都看不住查不清，我留你图什么？图缺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再在心口捅一剑吗？”墨颜白指着自己的左胸口，她在揭霍云书的伤疤，何尝不是在揭自己的。

霍云书慌了，忙站起来辩白：“我不是……颜白，你明明知道我舍不得伤害你，只是封印不得不用你的心头血……”

“封印？”墨颜白沉声打断霍云书，“你居然还敢跟我提封印？你我相识数百年，难道不知道我最讨厌有人对我的未来指手画脚吗？”

她当年之所以搬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