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仙·拾玖·廿·廿壹

拾玖.

见几人还有闲情聚在一起讲小话，墨颜白明了自己是被诓回的。

青璃化形最晚，年纪最小，最容易被他们几个推出来当筏子。

霍云书亦步亦趋地跟在墨颜白后面，见她不走，也停了下来。

屋檐下人影憧憧，都是熟悉的面孔，他在不知春的梦境中逐渐恢复曾经的记忆，其中就有他们，时常陪在墨颜白身边的器灵。

墨颜白的器灵同他们的主子一样，对他颇有怨言，墨颜白怨他当年未能痛下杀手，器灵怨他居然敢对墨颜白动手。

霍云书未记起往事前，一直以为司灵对他的厌恶是因他出生霍家，先祖蒙阴，占了一个灵魂桥主的位置，碍着她把自己看重的候选人扶正，现在却是幡然醒悟。

因为他是霍云书，没能保护好墨颜白的霍云书。

“那是……主上？”今朝眼力好，很快就注意到不远处的两人，女人双手插兜，一派怡然，笑盈盈地看着他们，男人随在其后，眼神飘忽。

司灵认出男人的脸，蹙眉道：“霍云书来着做什么？”

浮生面对墨颜白的笑容生生打了个寒颤，“你们不觉得主上笑得有些……”

今朝的手握上剑柄，大有如若前面二人有异就拔剑出手的意思。

卓鸣鹤对魂山虎视眈眈，难保他不会派两个会幻术的人来迷惑他们。

主要是，墨颜白这笑，怪瘆人的。

四人中，瞳率先走去，对墨颜白揖了一礼，“您终于平安回来了。”

墨颜白收敛笑意，回到往日的冷态，淡淡“嗯”了一声。

那日墨颜白入史阁遗留下来的空间缝隙，叮嘱瞳在她离开后将缝隙毁去，断绝一切卓鸣鹤可能闯入这方世界的可能。瞳听话地将空间缝隙彻底毁去，又担心墨颜白无路可回，在帝都守着，直到收到墨颜白的平安信。

墨颜白可以开启空间之门，但是她的能力被霍云书的神器随机封印，每次吸化神器就如开盲盒一样，开到哪个是哪个，墨颜白自己也不能保证玉血笺能让她恢复空间之能。

万幸，她回来了。

不然，现在困在异世和卓鸣鹤玩猫和老鼠的不是顾壹而是她了。

司灵、浮生和今朝晚一步到，纷纷朝墨颜白躬身作揖。

墨颜白将视线在他们三人身上一扫：“青璃说出了大事，是什么事？”

司灵往霍云书那边递了一眼，就差把排外写在脸上。

霍云书识趣走远，又不太敢走远，他观察许久，发现魂山上原有的阵法被改动过，以防误触，堪堪挪了五步。

司灵：“青璃的炉鼎突然炸了，废了一炉丹，炼丹的材料不够，这里灵气稀薄，有几味药材需出去找，但，外面动荡，您身边离不得人，我们拿不定主意，所以请您回来做决定。”

明知是临时找的借口，编得勉强想样，既已回来，墨颜白也懒得深究，颔首道：“让玄易陪青璃去，顺便把孟瑶接回来。”

陈宥造的孽，她还得善个后。

廿.

司灵将最近灵魂桥使从各界传回的消息择了重点报于墨颜白，大部分都是卓鸣鹤如何助纣为虐，放任冥府渊的邪物在外界横行。

一处蹊跷，这个小世界好像被冥府遗忘一般，没有入侵的邪物，如果不是外面的消息断断续续传来，加之墨颜白亲自回了一趟异世，不然这边岁月静好，根本不会发现卓鸣鹤造反。

从卓鸣鹤想方设法把玉血笺碎片弄到异世，可见墨颜白在他的报复名单里，但不知为何，他只在外界闹腾，不曾染指墨颜白所处的小世界。

瞳窝在角落，不知与樘宁在聊什么。

司灵：“两个可能，一是他对这里有别的安排，二是我们最希望的一种可能。”

纤指点了点桌角，墨颜白单手托腮，沉吟：“不能来这么……”

竹窗大开，夕晖落在溪边，熠熠闪光，溪边半蹲的人因躺了多日，脸庞更加瘦削，显着不健康的白，独一双眼睛黑得幽深，额间的发长到眉下，又颓废又病态。

就这么把人丢在一边，是不是……

“主上？主上？”司灵将手伸到墨颜白面前晃了两下，“您在听我说话吗？”

墨颜白回神，“啊”了一声，收回远眺的视线，看见司灵一脸幽怨地盯着她，讪讪道：“不小心走神了，你重新说。”

司灵哀怨长叹，“您千万要守住本心。”

已经在那张脸上栽过一次，不能再栽第二次！

“咳咳，莫要胡言。”

被头发遮住的耳垂发烫，墨颜白直觉吸化的玉血笺一定被做了手脚，一定！

司灵：“这段时间我忙着整顿灵魂桥使，是路双秦打听到了双生镜和碧天玺的消息，温方两家很尽职，神器在主家看守得好好的。方家现在是方惠时掌家，她欠灵魂桥一个人情，如果当面直接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