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魂香·壹·贰

——离人怨，离人愁，离人方知无人存。

壹.

翌日，天晴。

叶笙同前日一般，去后院摘菜，突然记起昨晚堵在外面的人，按下门把的手凉了几分。

再抬头，院外的车都消失不见，一个女人站在柑橘树下，听见声音回头，对她灿灿一笑。

“叶女士。”

“你是？”拿篮子的手紧了紧。

“您不必慌张，我跟他们不是一起的。”

“你怎么会进我家院子？”

别墅的后院按照洋房花园设计，围栏很低，有心人跨腿就可以进入，安全起见，每户后门安装的都是防盗门。

“我在这里是为您捎一句话，昨日的人误以为您这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这几日一直来叨扰您，今早我已同他们将误会说开，以后不会再打扰您的生活。”

“真的吗？”

眼前的陌生女人言辞恳切，那些人也确实不见踪影，叶笙暂时相信她说的话。

“话已带到，我先告辞了。”女人抬头看了眼树上的果子，问，“瞧这果子长得很好，能否尝一个？”

得到主人的允许后，她伸手摘了一个距离最近的橘子，转进手心，向叶笙又笑了笑，方怡然离开。

若此时叶笙上楼，会发现刚从院子离开的女人出现在二楼东边的客房中。

胳膊贴在额头上挡光，听完全程，细如葱玉的手指在空中动了动。

“您真的不打算先回去吗？”才经一遭，不敢再触禁忌，言语都万分小心。

没有回复，她虚虚行礼，不再耽搁时间，捏碎手中的传送玉。

待人走后，床上的人放下手臂，眉间花钿殷红。

————

四方桥上，聚集一圈人，司灵从山腰内室出来，站在廊上往下看，七家人、灵魂桥使来了不少。

为首的是路家。

“继续晾着？”玄易靠在廊边的木柱上，睥睨下方。

“已经避了几日，躲不过。”

“没必要非得给他们交代，这帮人能懂什么。”他喜欢在高处俯视众生，只是与他并肩的那个人被罚去小世界，归期未知。

“灵魂桥倚世而存，若无他们，这些年主上的心力早该枯竭了。”

“一个残留血脉，不想与灵魂桥有瓜葛，最后不还是靠主上续命，废物就是废物。”

“行了，你留在这里养伤，我下去会会他们。”

玄易目送她下山，尔后回内室。

内室中，除他们两人外，还有一人，安静地躺在榻上，额间凤尾花钿色淡形残。

山上来人，眼尖的认出此人正是失踪多日的司灵，一时间议论四起。

步上四方桥，司灵先声夺人：“听说诸位在找我？”

“司灵桥主不打算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路双秦说在绛苏镇见到司灵，她先手把东西截走，为了保存它，司灵必然会赶回魂山。

路双易急忙前来确认，人果然不是失踪。

“路家主在说什么？”

“七家寻觅树心多年，桥主出手抢走，未免太不厚道。”

“抢？树是他家树，路二连门都进不去，何来抢走一说。”

司灵这一番话，就差明说七家无用。

“你！”

“路家主稍安勿躁，我知道七家受十年一难，元气大伤，各位都等着用树心培根固基，但树心于我灵魂桥而言，更为重要。柊裕怨魂，绛苏离香，这暗处的人又按耐不住，意欲卷土重来，若灵魂桥使乏力无心，七家逃不过这一劫。”

“司灵桥主的意思是不打算交出树心？”

“是。”

“家主，难道就这么便宜了她？”

路家有人不甘心，七家其余未入灵魂桥的人也不甘心。

七家如今最大的依仗便是族中的灵魂桥使，司灵口中所述是树心归于灵魂桥所有，而非她独占，若他们想硬抢，七家出生的灵魂桥使必定会为了家族对抗灵魂桥，可一旦得罪灵魂桥主，被剔去魂骨，逐出灵魂桥，对七家而言得不偿失。

“暂时让她保管几日，东西迟早是我们的！”

贰.

绛苏镇虽隶属沿海城市，但远离海岸线，人土风情更贴近内陆，生活步调缓慢惬意。天蒙亮，店铺出摊，行道上渐渐泛起人声。

不用赶通告，叶笙的作息变得健康规律，早起摘菜，洗择一道，楼上传来动静，她小跑到楼梯口，喊道：“陌医生，你收拾好下来，我们一起出去吃早饭。”

偏僻小镇的好处便是走在大街上，少有人能认出她。

在这里，她只是叶笙。

店家端来一盏小笼包和两碗咸豆浆，陌白拿勺子底摊开豆浆上漂浮的小葱，然后小口小口地喝，口感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