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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间的距离太近了。
钟向窈半跪着,膝盖只隔了层薄薄的睡裙面料抵在地毯上,下颌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一旦侧脸,鼻尖与呼吸就会因颤抖有一下没一下地刮过他脖颈。
浑身是干净的水蜜桃味,夹杂着因紧张产生的汗意。
不难闻,反倒充斥着几分活力。
但饶是如此,谢则凛依旧不适应这样的靠近。
指尖轻搭在钟向窈细瘦的腕骨上,见她仍旧僵在原地,又等了半分钟,才半真半假地调侃:“还没占够便宜?”
“谁要占你便宜!”钟向窈瞬间撒手。
其实早在谢则凛出声的那一刻,震惊过后,她就开始后悔过于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了。
认错人这样的事,于钟向窈而言几乎是轻车熟路,经历的次数多了,甚至还有圈内朋友以此来开玩笑。
在这之前,她从没觉得有什么。
直到对象变成谢则凛,并且在这事被指出时,她还毫无矜持之意的窝在对方怀里,尴尬就瞬间破土而出,仿佛有人揪住了钟向窈的头皮,令她僵硬到无地自容。
而下意识的愣怔,只恐怕也要被误会了。
钟向窈缩紧脚趾尖,扶着墙准备起身。
只是跪太久,导致松软的小腿倏然使不上力,身形一晃,幸而谢则凛适时伸出手扶她。
无奈两人正处于可视度并不高的环境里,钟向窈感觉到,那抹不久前处于腕骨的凉意,此时正毫无防备的滑至上臂。
指节不经意间刮过某处柔软。
谢则凛眼皮微动:“……”
钟向窈:“!”
两人显然都被这意外惊到,她抬头时,恰好撞进谢则凛那双迎着光的眸里,他低垂着眼睑,眉心微敛。
四目相对,钟向窈看着这张脸,到嘴边的质问突然间就哑了声,卡在喉咙里上下两难。
或许因为夜盲症还未缓过,脑子混沌,否则钟向窈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盯着对方久久没有反应。
见钟向窈突然出神,谢则凛顿了顿:“能站稳吗?”
眨了下眼,她很轻地嗯了声:“可以。”
得到她的肯定,谢则凛率先起身,微弓的脊背在中途稍稍僵了一秒,脚后跟腱用了些力,随后才面不改色地站好。
捏住钟向窈的手也再无越距,稳稳将她扶起。
“谢谢。”钟向窈语速飞快地道了谢,视线紧跟着他的似乎隐隐发抖的裤腿,试图岔开话题缓解刚刚那阵触感带来的不自在,“你的腿不舒服吗?”
谢则凛收回手,指尖余下的那抹温热细腻消散,毫无意识地蹭了下指腹,懒声反问:“你又知道了?”
听出他话里的否认,钟向窈嘀咕:“那你抖什么。”
闻言,谢则凛挑了挑眉。
一缕极为久远又幼稚的记忆逐渐浮上心头,他垂眸,盯着钟向窈乱颤的睫毛倏地笑了声。
模样恶劣又嚣张。
“是吗。”谢则凛的五指缓缓没入裤兜,上前两步,侧身挡在她面前,漫不经心地倾身,“你就确定是我?”
钟向窈掀起眼皮:“那……”
话没说完,她才注意到距离再次被拉近。
鼻尖除却谢则凛身上清淡凛冽的雪松香萦绕,还有丝丝缕缕的雨水味,混杂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有点湿冷,再加上他此时意味不明的腔调,气氛间多出几缕直白的侵略。
谢则凛的身形颀长,挡住了身前所有光线,像座小山似的将她圈在阴影的笼罩之下。
穿着手工西装的肩臂线条流畅分明,领带不知去了哪,最上方纽扣半敞,正好能看见左侧锁骨处的一颗血色小痣。
颜色极为妖冶,半点不像白日斯文模样。
再往上,谢则凛低着眼,姿态如同悲悯众生的谪仙,可偏他此时那双素日淡然的双眼里全是不正经的调笑与玩味。
衬得昳丽眉目好似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
好闻又熟悉的气味疯狂往鼻腔钻,钟向窈被搅的心乱如麻,浓密眼睫一如心跳,抖的不成样。
“我随口一问。”钟向窈嘴硬。
谢则凛紧落在她睫毛上的眸微眯,而后饶有兴致地抬手,随意地抵住她身后墙壁。
这姿势带来的侵略感极强。
钟向窈眉心一跳,他捉弄自己的久远记忆被唤醒,直觉不妙地抬起头后仰:“干什么?”
“我只是很好奇。”谢则凛的腰身朝下,另只手背在身后,紧盯着她的眼一点点靠近,直至对视好几秒,才隔着距离凑拢钟向窈耳畔,慢条斯理道,“你的睫毛又为什么抖得这样快。”
“……”
话音刚落,狭长的走廊内亮起灯光。
酒店终于来电了。
最近的一盏,正好处于他们头顶上方,电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