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

5.离

1931年9月18号，日军把沈阳占领，举国哗然。

日子一天天的忙了起来，虽然我们在南方，但也想着为祖国奉献出自己的一点力量，于是我们没日没夜的开始义演凑钱。

先生和公公自然是比我们更忙的，他们都去东北出谋划策了，我、陆瑶和导师他们就义演咯，能出一分力就是一份。娘亲和爹爹还有奶奶把现存的棉花和绷带都给东北了。这必然是中华民族危在旦夕的时候，但我相信，只要炎黄子孙团结一心，管他什么小鬼子，我们最后都能取得胜利。

先生去前线已然几月了，甚是想念哎。去前，他把我们的婚纱照藏在胸口，笑着跟我打趣：“到时你先生要是战死沙场，我就拖人给你寄封无字书。”

“滚呐，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等你，你要毫发无伤的给我回来！没有的话，我去你坟前哭去！让你死了也很丢脸。”

他嘿嘿一笑，“有你等，我定回来。”

话虽这么说，可他总是令我魂牵梦绕，睡也睡不好，老是想到战场上的刀光剑影，我总是夜半三更惊起，心里暗暗担心。

但还好，他每隔几天就给我寄封家书，报平安。只是书信真慢。

1932年，日本人扶溥仪立伪满洲国，陆竹和公公也全都回来了。

我依稀记得，在那晚他喝的酩酊大醉的时候，他脸颊泛红，双眼噙着泪，一遍又一遍的问我，为什么我泱泱华夏五千年，如今竟会被倭族打的颜面无存？中华民族真要栽在我们这一代？连东北都丢了。国民党真是个垃圾！软弱腐败，一心求和，可以赢的本来……灿呐，我真是个混蛋……

我听到他的话也内心泛涩，但，在如今这社会，能怎么办呢。报国无门，绝对是这个时代最大的悲哀了。

我像哄小朋友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不怪你啊，阿竹最好了……”

此后。因战事频发，我和陆竹聚少离多，通常是以书信来往，但那时的书信哪有如今这么快呢，快的话半个月就可以收到了，但慢的话，三、四个月，我都是有等过的。我们的爱意没有因为空间的阻隔淡了下来，反而还像新婚的小夫妻，诉说着数不尽的奇珍异事和绵绵情话。

-1936年-

“哎，你听说了嘛，少主现在整天在青楼厮混呢。”

“谁没听说啊，你这消息真不灵通。好几个星期前他就不务正业啦，也不知到少主原来那么好的人，怎么就看上那江沅沅了。说是青楼花魁，我瞧，还没少奶奶好看呢，一点气质都没有。啧啧啧。”

“对啊对啊，老爷都不知道摔了多少茶盏了。看这样子，咱可能要多一位伺候的主啦。”

“别乌鸦嘴呐，听我在清月馆工作的姐妹说，她可不是一位好伺候的主，还是别让她当二姨太了。”

“多好的男人，就这么栽在江沅沅的手里了。不过话说，少奶奶和二小姐可能还不知道勒，让她们知道了，指不定会干什么呢。”

“对对对，慎言慎言。还是你想的周到。”

“……”

那些路过杂物房的小丫鬟叽里咕噜说了好多话。我听的起劲，但她们聊完就走了，只留下意犹未尽的我。听完，思索了半晌，才发现，她们说的好像是我和陆竹还有江沅沅。

刚不久，我才闷闷不乐的来杂物房取我的琴弦。原因是我的导师说，可以让我和陆瑶出国深造。我听完自是开心的，但我想到这里有我的亲人、我所挚爱的国家，我不忍离去，心里就直打退堂鼓。也不知道去好，还是不去好。中华民族危难之际，我怎可临阵跳脱呢。我内心万分纠结。

但我刚刚听到陆竹竟有了新欢，我就疑惑的要死。陆竹刚从前线回来几个月，我知道他有一堆事要处理，所以就没怎么跟他待在一起过。但他每天晚上都会回家，多年的相处经历和他的为人处事，使我并不相信陆竹有了新欢，况且还是青楼女子。他的眼光不至于会那么差，他平时也是不会进出这些场所的。

我心里直犯嘀咕。我和他相认这么久了，我知道他的志向绝不是贪图享乐。哎。这件事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他怎么一回来就有一堆破事。好烦。真的好烦。

我和他这时也算老夫老妻了，结婚六年，我不知道他身上哪处地方？竟背着我在外面偷找女人？

我取了琴弦，就回厢房里去了。但总是心不在焉，一直想着这件事。

“娘子！我回来啦。”

他身上有着淡淡的酒味和胭脂气，我闻了就直做呕。想到如果传言是真的，他这双手今天都不知道碰过多少女人，太恶心。他的脸颊红红的，一看到我就朝我扑过来。

看他是喝了不少。

“扑通——”他直接倒在我面前。

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抬上床，搬了个枕头给他垫，我也躺下了，离他很远。我不想靠他太近。

同床异梦，我老是想到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