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钓
那天在新生聚会上豪气干云地喝了三杯白酒以后,宋雪瑶最后是被张巧婕搀扶着走回寝室的。
两人歪歪斜斜的醉鬼身影,很像马上就要高歌一曲‘满江红’的‘郭杨兄弟’。她倒也不至于醉到想吐,就是总觉得头昏眼花,走路不在直线上。
突然想起今天还没洗澡,她对张巧婕说:“完了,澡堂几点关门?”
“你还想着洗澡啊?咱们现在被澡堂里的热气一蒸,非变成醉虾不可。”
“哈哈哈哈,醉虾。”
刘亚恒一直不放心地跟在她们身后,在宋雪瑶走进女寝大门前叫住了她。
“想不想在楼下走走?透透酒气。”
宋雪瑶看着刘亚恒,觉得他比刚才在饭桌上顺眼多了。
个子应该有180以上,文质彬彬的样子看上去很…好骗。她可能是有点寂寞,一边告诫自己别犯浑,一边还是笑着答应了。
两人就围着东区打转,基本上是刘亚恒在找话题,宋雪瑶只负责笑着听。
“你酒量不错啊,喝了啤酒又喝白酒。”
“我都快醉了。”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喝那三杯白酒,早知道就不要李焜过来了。现在好一点了没有?”
宋雪瑶总是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任性地说自己想说的。
“如果我醉得不省人事了,你要负责。”她知道自己此刻的笑容有多勾人。她喝了酒,胆子比平时更大了,而且根本不想收敛。
刘亚恒显然有点招架不住,有些无措地说:“那我扶你去那边的石凳上坐一会儿吧。”
坐下以后,他实在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了。
眼前这个女生,跟他以往接触过的那些完全不同。她好像很复杂,时而任性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时而又娴熟得像个历尽千帆的熟女。
如果他恋爱经验丰富些,会知道这是‘爱情骗子’的惯用伎俩。可他几乎是白纸一张,所以沦陷是不可避免的。
“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把联系方式告诉他们吗?”宋雪瑶突然看着他。
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别人。
“为什么?”刘亚恒条件反射般地问。
“这都不知道?”她凑近他耳边说:“因为我只想接你的电话呀!”
说完立刻退开,笑得好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孩。独留他一人回味刚才靠近时的那一阵心悸。
第二天宋雪瑶醒来时头疼欲裂。比头疼更让她头疼的是,她完全记得昨晚自己对刘亚恒说了什么。
那是当年对任卓说过的台词,一模一样。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刘亚恒说这些,她现在只想穿越回昨天晚上扇自己两个大嘴巴。
果然酒不能乱喝啊!怎么办?要不要去跟刘亚恒说清楚?请他原谅自己昨晚酒后失德!
更可怕的是,自从那天以后,刘亚恒就自发自动的以宋雪瑶的准男友自居了。
路上偶遇了会帮她提开水瓶,早八会帮她买早饭,还帮她占大课座位,搞得全班都以为他们在交往。
宋雪瑶曾经跟他解释过,说自己在老家是有男朋友的,所以请他忘了那天晚上她一时冲动说过的话。
然而刘亚恒的回答是:他并不是要逼着她现在就给他个答复。只要他还能保有对她好的资格就足够了。
自作孽不可活,宋雪瑶除了每天在心里甩自己两巴掌以外还能做什么呢?
上课后,满满的课程和丰富多彩的集体生活,让宋雪瑶很少有闲心去想那些情啊爱的问题。她过得非常充实,平时的行程是和室友一起上课,吃饭,洗澡,看电片。周末的行程则是和室友一起逛街,煮火锅,养花,护肤,打扫寝室。
三个天使般的室友成为了她最愿意亲近的人。
她曾经看到过一个理论,说人在十二岁之前主要社交对象是同性,感兴趣的也是同性。到了十二岁之后才会渐渐把关注的重点转向异性。如果这个理论是真的,那她真是彻头彻尾的‘行为偏差者’。
她在十八岁之前从未想过要去了解同性。她在她们那里容易遭到冷遇,于是很早就竖起了一身的刺。
她假装不在乎自己在她们眼里是什么样的,也不去研究如何能获取她们的好感。
但现在她知道了,只要持着一颗单纯的心和她们接触,她们一定会接受你,并且永远关心你。
寒假的时候,宋雪瑶回了趟长沙。
任卓请了一周假,天天跟她黏在床上。
他觉得宋雪瑶比高中时丰满了些,更有女人味了,抱在怀里能瞬间让他重回十八岁巅峰期。
但激情过后,两人就会变得无话可说,常常陷入莫名其妙的沉默。
宋雪瑶从任卓的大衣口袋里搜出了安全套,还有湖宾大酒店的火柴盒。
“你以前不在口袋里放套。”她审视地看着他,戳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