氓之蚩蚩（中）

乌云密布的天空低吼着。

孙琳琳独自走在这条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即使时候已是日上三竿，街道上依旧是寥寥几人。

本可以不再回到这处伤心地的，可孙琳琳心底总有一抹牵引，牵引她再次回到这里。

漫无目的的孙琳琳，不禁回忆起那段噩梦般的岁月。

自孙琳琳记事起，母亲就常是暴力相向，事后却紧紧抱着孙琳琳不停嚷着“对不起”。

一座富丽堂皇的别墅内，一间装扮华丽的卧室内，衣着华贵，气态雍容却面容憔悴的妇人正不停殴打面前衣着精致的小女孩。

妇人嘴里嚷着：

“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省心呢？”

“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漠视我？”

“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不肯听我的话？”

……

地上摊着一堆碎瓷片。

此时，小女孩精致的面容上布满了泪花。她紧咬着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两腮绷紧的肌肉清晰可见。

小女孩还是时不时发出呜咽声，妇人就更加用力殴打她，面目狰狞：“哭什么？笑话我吗？”

约莫稍许，再见内幕。

妇人半跪在地，紧抱着小女孩，泪水徜徉在她那靓丽的脸庞：“对不起，是妈妈的错，妈妈不该这样的。对不起……”

小女孩畏畏缩缩地，不敢动作分毫。

……

“叮铃”

别墅大门传来的门铃。

盘着云鬓，身着深蓝色绸缎的妇人按下开门键，笑吟吟地问候：“妈，舍得来看女儿啦？”

随后立即让门外的老妇人进门。

即使已是霜鬓，老妇人依旧给人高贵的感觉。

一袭空乘ol装，依旧茂密的发丝，梳地一丝不苟。只是憔悴的神色，给人风烛残年之感。

老妇人神态平和：“不见你很久了，是要来看看你了。”又温和道：“你之前不是说，希望我能来陪伴你吗？我打算以后就住下这了。还欢迎吗？”

妇人喜上眉梢：“欢迎，当然欢迎。早就想您来了。”

说着，就已到了客厅，妇人掺扶着老妇人坐下后，就去泡茶了。

老妇人察看了一番四周，询问道：“这倒是清净，就是过于冷清了。”

旋即想到了什么，“琳琳呢？怎么没见她？今天不是周末吗？”

妇人回应：“她在楼上写作业呢。”

随后喊到：“琳琳，外婆来咯。”

小女孩闻声就从楼梯口显露出了身影，步伐平缓，已然一副小家碧玉之象。

小女孩轻声道喊道：“外婆。”而后和煦一笑。

外婆搂过小女孩，顿露和煦春风：“琳琳，让外婆好好看看，真是小美女一枚呢。”老妇人轻刮了一下小女孩的翘挺的鼻梁。

小女孩埋在老妇人怀里，不时几声细小的声音穿出。

老妇人就这样轻轻揉着小女孩的背脊。

妇人端来茶水，天晴色茶杯盛着浅黄却清澈的茶水。

忽然想到了一事，妇人问到：“妈，你要常住的话，怎么没有带行李来啊？”

老妇人抬眼看着妇人，道：“有些邮递过来了，我一老婆子也搬不动。有些需要重新购买。”

妇人恍然，有些赧颜：“哎呀，是我疏忽了。”

小女孩已经从外婆怀里离开，老妇人帮她整理有些错乱的发丝。

小女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外婆，那我去写作业了。”

老婆微微点头，和蔼一笑：“去吧。”

小女孩起身，向外婆点头，又转身朝母亲点了点头，母亲也点头回应，小女孩就上楼去了。

回到房间，小女孩背靠门，顿时刹不住眼里的泪水。

三日前……

华丽的别墅内，妇人在宽敞的厨房内准备着午餐：“琳琳，今天妈妈给你做了你爱吃的清蒸鲈鱼哦。”

客厅里，小女孩一边解开母亲手机的密码，一边应声巡视厨房的动向。

微颤着手，点开通讯录，翻到备注“妈”的电话。确认记住后，立即退出，关闭。而后蹑手蹑脚地返回房间。

吃过午饭后，华贵妇人看了看墙上的大钟，对小女孩叮嘱道：“妈妈先出去买菜了，一会回来再送你去学校。吃完后把碗碟收好放厨房，等妈妈回来洗。”

小女孩转头颔首：“嗯。”

约莫过了几分钟，确认妇人已经远去，小女孩立即跑去座机那边，根据自己的记忆，拨通了电话。

“喂。”听声音是一位中年男子。

小女孩怯生生问道：“请问，我外婆呢？我叫琳琳。”

“小朋友，打错了吧？”

“哦，不好意思，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