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打在他内力聚集之处,他的内劲被这一击,飞崩入经络之间,如果说他原本的伤势还有恢复的可能,现在就是伤了学武的根基,在他的武学之路上埋下了一个大大的隐患。
方应看面白如纸,抬袖抹干了血渍,却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微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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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马车,方夏将脸一沉,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你为什么不让我杀方应看?”
王小石一脸的喜气洋洋,居然丝毫没有觉得方夏在质问他:“因为我知道你不想杀他,至少不是现在杀了他,而且你不想让他看出来。”
方夏奇道:“你怎么知道的,你又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王小石笑盈盈地说:“你若是真的想杀他又怕我阻止,我去熄灭熏香的时候你就会动手。其二,你在话本里还写反派死于话多,动手前一堆废话,可你故意说了那么长一篇话才杀他,自然是为了给我阻拦的时间。最后,”他的声音带了几丝感伤,大约是想起来白愁飞,“你们自幼一起长大,十几年的情分哪里这么容易放下,你上次提到他,还对我说总怀疑他是不是被山野精怪附身,所以性情大变,行止反常。”
方夏苦笑一声,其实她还怀疑过是不是双重人格,杀了这个作恶的副人格,岂不是把沉睡的主人格也杀了。她强行转变话题,又问:“也许你猜错了,我还是想杀他呢?你会为了我破坏你的原则吗?”
在她内心深处,有时候既盼望有一个人可以为了自己放弃原则,又不希望对方为了感情就抛开所有底线。因为她一直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弃的东西,比如良知,比如道德,比如她对元十三限的仇恨。当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放弃内心的坚持时,这个人就失去了自我,她永远不会做这样的人,同样的,她也不愿意王小石变成这样的人。
王小石正色道:“原则是用来约束自己的,不是用来束缚他人的。我不能因为偷袭杀了他,但你是受害者,你怎么做都是他罪有应得。”他竟然俏皮地挤了挤眼睛,“你第二次对他出剑的时候,我可连手指头都没有动一下。”
方夏叹了口气,带着几分迷茫:“我不杀他,是因为无凭无据兄妹相残,只会叫义父伤心痛苦。在义父心中,方应看还是那个承欢膝下的小孩子,就算做错了事,也盼他幡然悔悟,迷途知改。他一直盼望方应看继承他的志向,做一个大侠、英雄。若是我杀了方应看,义父或许不会怀疑我的理由,可他已经失去了义母,我不能让他再承受这样的打击。再说,我还是想知道义母到底是怎么死的,至少要为义母收敛遗骸,百年后与义父合葬,全了他们这一世的夫妻缘分。”
王小石也点了点头:“有桥集团的名声虽然不算好,但是也不到人人喊打的地步,就这样杀了方应看,倒让人说什么兄妹反目,自相残杀,方巨侠心里只怕不好受。”
方夏道:“最后,我又何必为米公公做嫁衣呢。”她没有说的是,忍辱神功和山字经都有激发潜力的奇诡法门,不戒斋又是方应看的地盘,如果真的逼得方应看鱼死网破,来个同归于尽,她和王小石未必能全身而退。
王小石不由问:“那你呢?”
方夏不解:“我?”
王小石道:“我想方巨侠若是知道方应看欺侮你,也绝不会坐视你受委屈。”
方夏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要找父母为我主持公道。难道我是白受委屈的人吗?方才我抽了他几耳光,算是利息,回头我就去抢了有桥集团的盐糖生意,叫方应看亏得当裤子。有桥集团本是为利而合,没了钱,我看他拿什么使唤那帮乌合之众。”
王小石的脸又微微红了红:“其实你问我,能不能为你破例的时候,我就确定你是在演戏。只是你……你那么看着我,我差点就演不下去了。”
方夏怔了怔:“为什么?”
王小石深深地注视着她:“你劝说别人的时候,只会陈述理由,分析利弊,从来不会像温柔那样颐气指使,要人容让迁就。而且我认识你这么久,你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对人示弱的话,或是恳求过什么人。你要杀元十三限被我阻拦的时候,你都没有对我说,要我为你破例,今天更不会为了杀方应看就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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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夏呆了呆,在王小石点破之前,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也许王小石对她的了解比她想象中要深得多。
“你虽然待人体贴周到,但心底很是要强,你什么事都自己承担,不愿意依靠他人。”在王小石看来,方夏心底永远有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他心底十分怜惜,却不敢将怜惜表达出来,“我常常想,什么时候你能像温柔那样,对我发发脾气,使使性子。”
方夏失笑道:“像温柔那样?好不好先给你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