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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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无论真假,她都是送了一个天大的人情。
方夏不能不领这个情。
至少,雷纯没有让天下第七、白愁飞这帮小人来唱白脸,威吓逼迫,反而周到体贴,温言软语。
这便是堂堂皇皇的明谋。
方夏长长地叹了口气。
雷纯柔声问:“方姐姐?”
方夏愁眉苦脸地道:“我是在想,你把毒药倒在了桌子上,这一桌菜,我是吃,还是不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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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天下第七。
这个命令很快从天泉山下的白塔传到了金风细雨楼每一个子弟的耳朵里。
与此同时,六扇门、发梦二党也开始行动起来。
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目标:找到天下第七。
天下第七为人阴狠,多疑狡诈,素来行踪隐秘,找到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后,还是小甜水巷的白牡丹传来一个似是而非的消息,醉杏楼的嫣红姑娘接待过一名貌似天下第七的男子,他身边带着一包糕点,看包装是在瓦子巷老字号王家饼铺买的。
王小石的脸本已苍白,霎时白得近乎透明:“方夏爱吃他家的绿豆糕。”
杨无邪思索着说:“莫非是方总管要他买的,借此向我们传递信息?既然他会去买糕点,说明现在他还在示好怀柔,方总管的安危暂且无忧。可是他买了糕点没有回去,反倒去逛行院,他不怕方总管逃脱么?”
苏梦枕道:“要么他是把方总管藏在一个他十分放心的安全之所,要么,是他还有同伙。”他没有说出来的是,白愁飞既然指证天下第七,就说明白愁飞也参与其中,知晓细节,更有可能是与天下第七同流合污。
杨无邪道:“不错,蔡京手下的骨干、高手,他们的行踪都要留意。”
苏梦枕沉重地点了点头,他寄以厚望的,其实是在蔡党的卧底,可惜的是,直到如今,仍然没有人见过方夏。蔡京府上,八爷庄里,明岗暗哨一如既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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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春末,乍暖还寒。
徐徐的清风里,携着远处不动瀑布的水汽,更带来一份凉意。
方夏和雷纯吃完饭,在踏雪寻梅阁的梅林里散步。
从阳光底下跨进树荫时,方夏背后一寒,连忙扭过头,用手帕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雷纯笑吟吟地道:“我们堂子里的大夫比不得树大夫这样的名医国手,还望恕罪。”
方夏无奈:“你让大夫替我医治内伤,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林子里用水泥镶嵌鹅暖石,铺了一条曲折蜿蜒的小路。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阳光透过梅树,撒下斑驳的光点。
雷纯叹道:“水泥真是好东西,自从铺了这条路,下雨后在林子里散步,再也不怕脏了鞋子。”
方夏顺势道:“风雨楼最主要的进项,便是制糖、制皂、羊毛和水泥。世间的生意,最重要的无非质量、价格、名气。风雨楼入行已久,论品质,素有口碑,论名声,人尽皆知。六分半堂若是横插一脚,就只有在价格上下功夫了。”
“风雨楼从生产到批发、零售,都有自己的门路,成本已经做到了最低。你们初来乍到,如果价格相同,难以打开销路,只有价格比风雨楼低一些,才有人来买。若是风雨楼铁了心要挤走你们,只需跟着降价。一来二去,你们只是亏本赚吆喝,坚持不了多久,而风雨楼顶多是利润低一些。凭借成本优势,不管进来多少人,风雨楼就能赶走多少人。”
雷纯望着方夏,眼中满是好奇:“生意上的事情,我不大懂,还望方姐姐指教,风雨楼是怎么把成本做得比别人低呢?”
方夏信手拂开雷纯面前的树枝:“小心。”
雷纯抿了抿鬓发,笑得又甜又美。她知道方夏既然主动提起,就一定会为她解疑。
方夏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有心人算一算就明白。就拿制皂来说吧,一个月产肥皂四万块的作坊需用工匠并杂役至少一百人,每月各项成本加起来大概两千两,也就是说,一块肥皂的成本是五十个铜钱,目前的售价是八十个铜钱。四万块肥皂全部卖出去,是三千二百两,我们每个月能挣一千二百两。你原模原样新建一个作坊,工价和原料必定比我们高,每月各项费用至少两千四百两,一块肥皂的成本是六十个铜钱,你们初来乍到,价格降到七十八个铜钱才有人买,可是你每个月能卖出四万块肥皂吗?卖不出去,堆积在那里,原料人工你不能拖欠,那就是你的成本。”
雷纯忍不住问:“如果我再便宜一点,只要把肥皂都卖出去呢?”
方夏慈祥地说:“那风雨楼就把价格调到六十个铜钱,你最多卖五十九个铜钱,一个月卖出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