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方夏一片苦心来救天衣居士,不料被天衣居士揭破马甲,好不丧气:“什么雪泥刀雪花刀,我听都没听过,连天羽奇剑都认不出来么。”
元十三限惊疑不定,分心去看方夏的脸,只觉这女子无一不美,却看不出她到底像不像小镜,小镜的眼……,他想到这里,悚然一惊,他怎么连小镜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
天衣居士道:“雪泥刀讲的是快,是狠,小镜曾经向我请教,有一招是回刀后撩,伤人也易伤己,我让她将这一招化作虚招,以下劈做杀招,刀法常用撩、劈,剑法多以挑和刺,她方才的剑招里,却使出了这一式刀法。”
元十三限虽恨天衣居士偏向诸葛,对他的眼光倒是信服,心下先信了五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缓了几分。
方夏原已处于下风,这下缓了口气,当即出声:“居士,我姓方,自有父亲母亲,幼时先学刀法,后来弃刀练剑,天羽奇剑本就不拘一格,带了刀法的路子又有什么稀奇?我知道你是怕他杀了我,可死则死矣,要我改父换母,却是不能。”
元十三限一听,果然半信半疑:莫不是许笑一拖延时间,故意骗我?
天衣居士苦笑道:“就是方巨侠亲至,接下伤心小箭不难,却不能预判箭的去向走势,可你已拦住了四记伤心小箭,贤侄女,我实在想不出,除了你,世上还有何人也知道伤心小箭的心法要诀。”
伤心小箭箭决本是小镜给元十三限的,她给了丈夫,难道不会给女儿?
天衣居士一针见血切中要害,方夏动了动嘴唇,实在无言可辩,无话可说。
元十三限登时知他所言无虚,心头先是一喜,喜于久寻不获的女儿竟然近在咫尺,而后又是一阵恼怒,怒于亲生女儿都要帮着外人来对付他这个老父,不由怒喝:“竟然连你也要跟我作对。”
方夏心知今晚自己是杀不了元十三限,正当懊恼异常,毫不示弱地大喊:“你练着我娘给你的伤心小箭和山字经,你却杀了她,你才该死。”她情绪太过激动,连声音都有些嘶哑。
元十三限给堵得一窒,手上狂飙乱涌的劲力终是松了几分,嘴上仍说:“你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杀了。”
方夏冷笑道:“你又不是没杀过。”
元十三限想起上次在元神府交手,心头更加恼怒,挥杖横扫,劲风激荡,逼着方夏躲闪,方夏偏偏不肯闪躲,只出剑招架。
夺的一声,方夏手中的剑登时断了,木杖劲力未消,扫向方夏肩头,这一下若是砸实了,方夏就是不死,一身武功只怕也要废了。
天、衣居士焦急之下,大喊道:“她是你女儿啊。”
织女也怒喝:“小镜真是看错了你。”
元十三限终于起了犹豫,然而收手已是不及,眼看方夏的额头碎发都被疾风略起,电光火石间间,一只白皙、秀气的手伸了过来,握住了木杖。
天、衣居士松了一口气,声音中满是欣喜:“三师弟,你来了。”
诸葛先生终于到了,他留下四大名捕,阻住了六合青龙与天下第七,一路赶来,总算到得不算迟。
元十三限舌尖齿缝都是恨意:“诸葛正我。”
诸葛先生沉痛、诚恳地道:“四师弟,我们都老了,你看我孑然一身,无妻无子,你却还有个女儿可以照顾你终老,将来为你摔盆送终,年节时香烛纸钱地祭奠你,你已然胜过我许多了。”
方夏心中怒不可遏,她可不给杀母仇人养老送终。但是经过这些年尤其是风雨楼这几个月来风风雨雨的历练,她绝不会逞一时口头之快。听这三位自在门元老的对答,她已然醒悟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元十三限多疑,元十三限平生只恨不能胜过诸葛。昔日蔡京借此拨弄风云,挑得他们反目成仇二十多年,她武功虽不及这三位宗师耆老,难道蔡京武功就胜得过他们吗?心念电转间,她捂住胸口的伤处,身形微微晃了一晃,却仍旧以剑驻地,甚至站得更直了些。
元十三限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道:“好好,我虽事事不如你,总有一件事赢了你,我有个好女儿,你却没有。”
方夏插口道:“你也太妄自菲薄了,诸葛先生不及你的地方多着呢。”
元十三限更是得意洋洋:“乖女儿,你眼光比你娘好多了。”
诸葛先生和天衣居士都觉得方夏这话说得半酸不咸,偏生元十三限没听出来,待要岔开话题,又听方夏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你比诸葛先生疑心大,比诸葛先生心胸狭窄,比诸葛先生自负,你还杀害舍身给你换来山字经的妻子,这桩桩件件,诸葛先生做得出来么?”
她声音清朗,柔和处似琴声低回,极是悦耳好听,但在元十三限耳中,简直比尖刀还尖,比匕首还利,捅得他遍体鳞伤,简直要痛入骨髓,痛到命里面去。
偏偏她还不肯罢休:“你说,你这些本事,不是比诸葛先生强多了?你又何必自谦呢。”
元十三限双眼充血,一声不吭,双手凌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