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话,我只跟你和义父说,你们当信我。”
方夏对着他微微笑了一笑:“我就知道,应看哥哥还是昔日的应看哥哥。”
方应看向方夏伸出了手,道:“沅沅,来帮我。”
方夏略一沉吟,摇头道:“对不起。”看方应看大失所望,“应看哥哥,你也知道,我从小就不会忍气吞声,若是见了蔡京手下那帮人,只怕坏了大事。”
方应看勉强笑了笑:“不错,我也舍不得你受这些委屈。”
不知不觉,天空中飘起了雪花。
院中池塘里的水已结满了冰,冰上落满了雪。
乍一看去,哪里是路、哪里是水都已分不清。
方夏望着这皑皑白雪覆盖着的花园,忽然想到:恐怕只有等到雪都化了,才能分得清是水还是路,人岂非也是如此,疾风知劲草,动荡才识人心。
吃过午饭,方夏就告辞离开。
方应看将她送到书房门口,站在檐下目送着她的背影。
等到方夏的背影消失无踪,两名精壮大汉挟着方才送披风的丽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回廊里。
那丽人蓬头散发,被堵着嘴,被两个大汉摁着跪在了方应看面前。
方应看面寒如冰:“看来是我太宠你了,竟敢扮做丫环出来现眼。”
丽人脸上泪水纵横,呜呜作声,满目哀求之意。
方应看厌倦般挥了挥手:“拉下去,我不想再看见她。”
丽人骇然,花容失色,拼命挣扎,奈何势单力薄,被那两名大汉一提,毫无还手之力。
方应看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径直回身进了书房。
方夏闲来无事,信步到了金石坊,愁石斋的大门紧闭,牌匾倒依然好好挂在那里。
愁石斋三字坚劲流利,遒劲酣畅,自有其风骨。
正是王小石的手书。
开封城中大雪纷飞,一片苍茫世界,不知王小石的家乡,是不是也下着雪呢?
方夏这里走走,那里看看,直到天色微暗,才往金风街走去。
这时,街上的店陆陆续续都关门打烊了。
离锦绣布庄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还有个狭小的馄饨店开着,虽不起眼,在附近却是有口皆碑。
方夏估摸着崔氏母女早已回家,自己回去也是冷锅冷灶,不如吃了饭再回去,当即进去要了一碗馄饨。
店主答应了,手脚极快地烧水下锅,很快就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上来。
方夏才吃了一个馄饨,忽然驶来一辆马车,驾车的人也很熟悉,正是沃夫子。
马车缓缓停在了店门前。
沃夫子掀开车帘,探身下车的果然是苏梦枕。
方夏惊异非常,忍不住说:“苏公子也来这种小店吃饭么?”
苏梦枕居然说:“偶尔也来的。”
他一边答话,一边在方夏对面坐了下来。
沃夫子低声向店主说了两句,店主煮了一碗馄饨送上来,抹了抹手,退到后厨去了。
苏梦枕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长长叹了口气:“这样的大雪天,喝口热汤比什么都舒服。”
方夏笑道:“看来苏公子足不出户,却知天下事,连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店馄饨好吃都知道。”
苏梦枕苦笑道:“我怎能不知道,我还占了一半的股份呢。。”他却不往下说,只是像吃什么山珍海味般,认认真真地把一碗馄饨吃完了。
方夏也不多言,只是悠悠闲闲地吃的自己的。
店里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外面的大雪亦是飞舞的张牙舞爪。
苏梦枕忽道:“去年的今天,我独自出来走走,在小巷子里遇到一个人,他想打劫我。”
方夏失笑道:“打劫你?”
金风细雨红袖刀难道是好看的?这个打劫的人莫不是来搞笑的?
苏梦枕却没有笑:“他比我肩膀高不了多少,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他也不认识我。大约看我一脸病容,比较容易得手。”
方夏看他的表情,也笑不出来了,在现代,十三四岁的少年还在父母的庇护下读中学,而在这乱世,都出来打劫讨生活了。
苏梦枕注视着纷飞的雪花,眉心微皱,像是在忍耐痛楚:“他拿着刀,喊了声打劫,却先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方夏不解:“莫非他求你手下留情?”
苏梦枕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凄然:“他说,他多的也不抢,只抢一袋面钱。他弟弟妹妹已经饿了两天了,他只要一袋面钱。”
他本是冷漠孤寒之人,此刻露出悲戚之色,倒像是有大慈悲。
苏梦枕接着道:“我问他,我就算给了你一袋面钱,吃完了你又怎么办呢?他说,安顿了弟弟妹妹,他就去自卖自身,能混一时算一时,能混一日算一日。”
方夏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