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方夏路过一家肉铺的时候,被里面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叫住了:“糖葫芦怎么卖?”
方夏答道:“两个钱一串。”
妇人站在店门口,叉着腰道:“嘿,人家都卖一个钱,你卖两个,莫不是想钱想疯了?”
方夏早打听过行情,耐着性子道:“大行大市的两个钱,大嫂不买,也就罢了。”
妇人道:“谁说我不买。”下了台阶到了方夏跟前,“你这糖葫芦甜不甜?”
方夏莫名其妙地说:“甜啊。”
妇人道:“上次也是有个卖糖葫芦的从我家门口路过,我没尝就买了一串,酸的我快倒了牙。莫不就是你吧?”
方夏道:“不是我。”估量着这不像买东西的,像是来找茬的,“告辞。”
妇人一把拉住草靶子:“你别走啊,你心虚了是不是?”她自以为身粗力大,寻常男人都不是对手,何况这个卖糖葫芦的个子不高,身形瘦削,哈口粗气都能吹到天边去。
方夏无奈道:“大嫂有话不妨直说。”
妇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这糖葫芦让我尝尝,甜的话我就买一串,不甜你就别想要钱。”至于这到底甜不甜,存乎一心,难有定论。
方夏失笑道:“大嫂,我没准备试吃的,怕您嫌酸,您还是别家请吧。”说完就要走。
妇人却抓着草靶子不松手:“怎么的,你凭什么不卖给我?是不是你的糖葫芦能酸倒牙,你不敢卖了?”大声吆喝起来,“大家快来看看,这个新来卖糖葫芦的,他卖的糖葫芦酸得很,大家认好了,千万别买,别叫他骗了。”她是坐地虎,左邻右舍都有人闻声出来围观,嘻嘻哈哈指指点点。
方夏颇感无奈,妇人的力气在她来说并不算大,轻轻一甩保管她摔个大马趴,只是对方不会武功,她也不想为这点小事动手,索性顺着她的话:“是是是,我卖的糖葫芦不甜,能把牙酸倒,各位千万别买,我也不卖了,我上别处去,行了吧。”使了个巧劲,把草靶子从妇人手里夺了回来,正想离开,一个童声插了进来:“哎,可算找到你了。”
方夏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遇见的圆脸小孩和高瘦小孩,莞尔道:“找我做什么?酸倒了牙来找我赔吗?”
圆脸小孩道:“不不不,我再买四串。”
那妇人同周围的邻居似乎认得这两个孩子,纷纷招呼:“陈小哥,好久没见你了。”
“叶小哥,怎么不来我们店里转转呢,最近有新书到了。”
“你扈大婶刚说他的糖葫芦酸得很,别买了。”
一时间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连那妇人都舔着脸笑:“我们当家的刚杀的羊,肉嫩得很,两位来看看。”
圆脸小孩团团一揖,赔着笑连说借过,总算拉着方夏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到了苦痛巷才算脱离重围,拭了把虚汗。
方夏目光闪动,故意说:“多谢二位替我解围,要不然我这生意在这也做不下去了。”
圆脸小孩道:“客气客气,扈婶子是有点爱占小便宜,别理她就好。你的糖葫芦真的很好吃,以后大家就知道了。”
方夏向来喜欢孩子胜过大人,再者她卖糖葫芦是假,借机走街串巷打探消息是真,生意好坏盈利亏损全不放在心上,笑道:“谢谢小哥捧场,难得你们喜欢我的糖葫芦,我送你们四串,聊表谢意。”
圆脸小孩大惊失色:“别,公子严令,我们可不敢白拿白吃。”
公子二字一出口,方夏更加肯定了他们的身份:无情捕头身边的四剑童中行三的陈日月,行四的叶告,含笑道:“怎么叫白拿白吃,你们帮了我的忙,我谢你们,请你们吃不行吗?”
陈日月似有意动,叶告却正色道:“你已经道过谢了,我们不能再收,你若不要钱,我们不吃就完了。”
方夏见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故作认真:“好吧,还是照老规矩,买一送一。”见叶告还要开口,“一早见面我就跟你们说过了,不算吧。”
叶告犹豫了一下,不再开口,陈日月欢欢喜喜点了四个钱,和叶告一人举着两串糖葫芦走了。等回到神侯府,金剑林邀德听他们说了来龙去脉,叹道:“你们两个,见面就漏了马脚,人家开始是看鱼头鱼尾的面子,后面是卖人情给你们呢。不过,糖葫芦还是好吃的。以后常去照顾人家生意吧。”
有了神侯府这张大旗,方夏很快在苦痛巷附近的集市里立下足来,她每天上午先去那里晃几圈,再去蔡京和元十三限的府第周围转,看哪天运气来了或许能撞到六合青龙几个出入,她就可借机跟踪,摸到他们的老巢,晚上就可以顺藤摸瓜了。
下午她回去得都比较早,常常故意寻些理由去请银盛雪、丁小衫吃饭。
市井势力多属于发梦二党,银盛雪是党魁花枯发的徒弟,其中的骨干力量,消息十分灵通。丁小衫是捧派掌门张显然的得力弟子,捧派虽投靠蔡京,然而自张显起,上上下下都是两面逢源八面玲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