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听我姐夫说，小姐姐你是单身？”

秦郁棠正透过玻璃看山谷间未化的积雪，闻言回过头，警惕地“啊”了一声，“单身怎么了？”

“我姐夫还说你之所以不找对象，是因为上学的时候和他传绯闻留下了心理阴影。”

秦郁棠察觉到侧方叶宽投来的视线，抓着座椅的手指马上用了力，硬邦邦地否认到：“你想多了，和他没关系。”

“我就说他想太多吧！小姐姐，我和你讲，其实我姐夫这个人很幼稚，老觉得世界围着他转，他还想着给你介绍对象来弥补自己的负罪感呢！”小舅子不屑道：“就刚才和我们一块儿来的那个羊角秃大叔，我姐夫还拿他当个宝想要献给你，那傻逼不就有几个臭钱吗？”

能不能别什么都往外抖落？

秦郁棠真想缝上他的嘴，她紧张地用余光瞥了眼叶宽，结果正好被对方抓个正着。

叶宽一边眉尾轻轻挑高，眼神里自带审判的光辉，秦郁棠觉得自己在这光辉的照耀下缩小成了一个可耻的小矮人。

“不过有一说一，小姐姐，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你要是找男朋友，可千万别找那种靠脸吃饭的软饭男，我爸说了，这种男人十个里面有十个靠不住，肯定会出轨。”

小舅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地掠过叶宽，叶宽浑身上下没有一个明显的品牌logo，和穿着全套阿迪的小舅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叶宽自然能感觉到对方在指桑骂槐，不过被人骂穷对他而言算得上新奇的体验，他并没生气，反而还觉得这番话有点道理，想要讨教讨教。

可刚一张嘴，就被秦郁棠给拦了下来，看秦郁棠的表情，似乎是觉得那些话很严重地冒犯了叶宽。

秦郁棠一只手拦在叶宽胸前，说话的语气又急又冲，朝着小舅子反问到：“一口一个你爸说如何如何，你爸这么会教育你，怎么没教会你别以貌取人呢？”

不等对方反应，她紧接着说：“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一个屋檐下住不出两种人来，想必您父亲自己也是这样的人，但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小学老师没教过你吗？我们国家的九年义务教育应该很普及了吧？你总不至于偏偏漏网，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你上学不专心呐，难怪连个大学都上不了。”

方才来的路上，羊角秃先生向众人炫耀学历时，也逼问了小舅子的学校名字，秦郁棠不是故意要听的，奈何羊角秃得到答案之后，以胜利者的姿态将小舅子的学校名称大声重播了好几遍。

小舅子本以为秦郁棠是个好拿捏的闷葫芦，没想到她还有如此泼辣尖刻的一面，一时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说：“谁他妈说我没上大学！”

难道专科就不是大学吗？他上的还是公办呢！

“哦。”秦郁棠收刀入鞘，闲闲往后一躺，淡淡到：“旁边这位是斯坦福毕业的。”

斯坦福三个字活生生把小舅子气哭了，下缆车时冲在最前面，发誓要远离后面这对扮猪吃虎的心机男女。

叶宽憋了半天，终于能放肆地笑出声音来，手肘搭在秦郁棠肩膀上，笑弯了腰。

秦郁棠动也不敢动，戳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解释说：“我看过你的百度百科。”

叶宽笑累了，叹口气抬头问：“斯坦福？”

秦郁棠看着他的眼睛，慢半拍地点了下头。

“秦郁棠——”

她打断他：“你是不是要教育我，别和小孩置气，更不应该欺负他？”

“我没这么想。”

“你这么想也没关系。”秦郁棠声音低下去：“他再欠骂，也轮不着我来教育，我太冲动了。”

叶宽直起身，双手握住她肩膀晃了晃，认真道：“你骂他的时候我觉得特别高兴，真的。”

秦郁棠抬眸望进他眼里，又眨眨眼飞快地移开，叶宽没把话说破，可她已经听懂了。

他是说，看见她为自己出头，特别高兴。

他在乎的，是否被她在乎这件事。

这算是一种含蓄的表白吗？

秦郁棠咬住唇，极力克制自己上翘的嘴角。

“你想笑就笑。”

秦郁棠嘴唇绷紧成一条直线，摇头道：“我不想。”

她从叶宽身边绕了过去，迈步走在前面，叶宽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

“秦郁棠，你能不能诚实一点儿？”

秦郁棠头也不回道：“我对你很诚实！”

“我让你对自己诚实，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就像你刚才那样，想骂人就骂人。”

他那种无奈的语气可真是搔人耳朵，简直能顺着耳道，沿着神经，送进人心底去。

秦郁棠的眼眶很没出息地热了，这是她完全不能控制的，她越想控制，便越控制不了。

于是她恼羞成怒地停住脚步，转回身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