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我不住这儿——”

叶先生话没说完手机便响了，他从兜里掏出来看了一眼，抬头递给秦郁棠一个眼神。

秦郁棠秒懂，善解人意道：“没关系，就在这儿接吧。”

于是对方接通了电话，没带耳机，通话的声音虽不大，那头的人声却还是断断续续传了一些到秦郁棠耳朵里。

粤语。秦郁棠不自觉皱了皱眉，她对粤语的了解仅仅止步于几首经典粤语歌曲，相比粤语，她听懂二外德语的能力都要强些。

电话那头的人说完，叶先生开了口，一张嘴也是流利纯熟的粤语，腔调自然地吓了秦郁棠一跳。

刚才并未听出他有什么南方口音，没想到粤语说得这么好，这么……性感。

秦郁棠低下头抓了抓耳朵，有点儿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天降一个外貌完全长在自己审美点的男人，同时对方还完美符合自己声控癖好的可能性有多大？

她两指揉着耳垂，心猿意马地跑着神，直到对面的人挂了电话。

她抬头冲对方笑了下，称赞说：“你普通话和粤语都讲得很好。”

对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突然提起童年：“其实以前我中文很差，我在德国上小学，刚回国读书那会儿，好多同学以为我是哑巴。”

“啊？”秦郁棠顿了顿，鼓励他说：“那他们现在应该都对你刮目相待了。”

叶先生轻轻笑了一下，摇头说：“没有，他们不认识我了。”

“为什么？”秦郁棠托着腮看他，顽皮道：“因为长大了变太帅了？”

“有这种可能吗？”对方似乎很认真的问。

秦郁棠十分肯定：“很有这种可能。”

两人相视一笑，陷入短暂的沉默。

秦郁棠挖空心思组织着句子，打算发动第二轮信息刺探。

明天是周末，有了面前这个案例，两天后上班她至少不会再被领导批评“毫无进展”。

其实对方看起来不论是外貌，谈吐还是经济条件都远超调研对象的平均水准，并不适合深入追踪。

但是，奈何只有对方这么一条上钩的大鱼呢？

秦郁棠一面这样为自己开脱着，一面抬起头问：“你急着回家吗？”

“不算着急。”对方看了下表，反问她：“倒是你，怎么这么晚了不回家，我刚刚看到消息，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

“哈哈。”秦郁棠随口掩盖过去，“没事儿干嘛！”

其实她不回家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工作，更重要的是合租的室友中有一对小情侣，最近总是吵架，动静太大，房间隔音效果也一般，秦郁棠不堪其扰，宁愿等他们都睡了再回去。

只是这个原因太窘迫，说出来更在看起来挺有钱的叶先生面前跌份儿，秦郁棠选择隐瞒。

对方往后躺了躺，靠在椅背上看着她，西装有些紧，不适合这样放松的坐姿，他边说话边抬手松了松领带：“因为无聊所以半夜在网上约陌生男人见面？”

秦郁棠怔住了，这货不是自己来的吗？怎么来了还要怪她发出邀请呢？

没等她反击，对方又主动递了个台阶：“抱歉，没有说你作风随便的意思，只是觉得秦小姐这样的人，身边应该不缺人陪。舍近求远，我觉得很奇怪。”

如果对面坐的是一个真正的约会对象，秦郁棠肯定已经生气了，可面对一个不知情的被调研对象，其外形还相当赏心悦目，她实在翻不起太大的情绪波澜。

秦郁棠心平气和地笑到：“谢谢，我就当是夸我漂亮了。”

对方语塞，没接这茬，反而问：“所以我说对了？你的确不缺人追……那你现在不回家，不是因为和男朋友吵架了吧？”

秦郁棠噗嗤一笑，对方好高的道德感，半夜出来私会女网友，还要当心自己是不是插足他人感情。

“不是。”她再次将谈话主动权揽了回来：“我没有男朋友，追我的人也不多，叶先生没发现吗？现在的人想谈恋爱并不容易，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求助网络交友软件。”

她摩挲着马克杯，抬起下巴看着对方，淡淡到：“你是为什么开始使用satellite这个软件的呢？”

对方饶有兴致地向前倾了倾上半身，将双手放在桌面上，微笑地注视着她：“因为无聊，没事儿干。”

好一个睚眦必报，秦郁棠牙疼似的笑了笑，暗猜这位叶先生是生在初冬时节，天蝎座的。

她不得已提示对方：“叶先生不像是会浪费时间干无意义事情的人。或许是想通过satellite找到一个合适的异性，发展成为恋人、结婚对象或者朋友之类的。”

“可能吧，你说得有一定道理。”对方不置可否。

秦郁棠接着问：“那么从你自己的角度出发，你认为你要的是哪一种？”

恋人，结婚对象，还是打了引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