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不理与莽姑娘
尹帆点进视频发布者的主页。
翻翻相册,喜欢看书、逛潘家园、遛鸟、玩核桃,现IP地址是海南,以往是北京,除了欧阳海那老顽童还能是谁?
长期多地间奔波顾不上家,欧阳海早早离了婚,没有孩子,对尹帆视如己出。从事这样职业,早知婚姻不会有好结果,又是为何如此努力撮合他们呢?
尹帆无奈摇摇头,倚靠着船板叹了口气。
“学长,我来啦——”
符小船终于抵达女生房间,两张床,一张桌子,有些局促。
“这次加船员,人数已经超过三十,房间有限,你和深海所的潜航员一个屋。”
“潜航员是位女士?这么酷!”
莽姑娘在脑海中快速描画出干练大气的轮廓。
尹帆插好电蚊香液。“航洲姐是绝蚊体质,从不用蚊香。船上时有蚊虫,你得有心理准备。”
“我可有准备了!”莽姑娘拿出一小管膏体,拉过尹帆,“你看你的胳膊上,这么一会,都被咬了好几个包。”
尹帆后退了一步,“我对止痒膏过敏。”
“你怎么对什么都过敏呀!”
“又不是我想成为这样的体质。”
“可这不是市面上卖的止痒膏,是我妈妈用院里种的草药做的。每次去蚊子多的地方出差,我都要带上几支应急。”符小船在手背上擦了擦,蹭在尹帆鼻下,“纯天然、无污染的草叶香,你要不要闻闻看?”
尹帆试探性地嗅嗅,桉叶混合着尤加利的清冽,也有些许提神醒脑功效。
他渐渐放下戒心,同意莽姑娘将那神秘膏体涂抹在患处,没想到消肿止痒立竿见影。
“怎么样?”莽姑娘难得收起莽劲,小心翼翼地问。
“不错。”尹帆直肠子一根,从不说谎。
莽姑娘开心极了,小手一挥。“那送你啦,我还有备用的。”
尹帆摆手,“这多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符小船转念一想,“不然你给我钓条鱼吧?我刚路过厨房,遇上黄师傅,问他是不是考古队天天都能吃海鲜呀,他说队里有钓鱼好手就能。”她咂咂嘴,一看就是小馋猫。“学长这么万能,钓条鱼还不是小意思?金鲳?石斑?海鳗烤着吃也不错……”
尹帆脸上不禁堆满尴尬。
“那可真是Hard模式。”
符小船极少听到如此深邃沉郁的质感女声,逼仄的房间似乎变成了霓虹微弱的打烊酒吧,播放着慵懒的散场爵士乐。
“毕竟在队里,尹帆的绰号可是‘鱼不理’,就算用最好的鱼饵,也无鱼问津。”
女士留着寸头,斜倚着门框,笑容包不住三分邪气,潇洒个性坦露无疑。
“你的室友,深海所潜航员,乐航洲。”
她手指修长,力度饱满,粗硬的茧子存在感极强,攥得莽姑娘生疼。
在乐航洲面前,莽姑娘反被衬托得文弱秀气许多。
“我是总台记者符小船。”
“久闻大名。”乐航洲自来熟搭上符小船的肩膀,把她和尹帆隔开。“我看过你的视频,那个台风天,吹到只剩下伞骨,你真的超敬业。”
“谢谢,都是打工人。”符小船回答得也很官方。
乐航洲凑近了问小船,只剩一寸鼻息的距离,“欧阳教授说,你是尹帆的女朋友?”
“不是!”
两人异口同声。
尹帆想要解释,被符小船抢先,“我们只是校友。”她磕磕巴巴地补充道,“学、学长和学、学妹。”
“是吗?真这么单纯?”乐航洲玩味打量着莽姑娘,“可今天的热搜都在讨论你们俩,‘从校园表白到国家队真情侣联手’‘大国重器深海勇士号最牛月老’,难不成是考古所和总台为了让水下考古火一把,专门炒CP?”
没看手机不到一小时,符小船就5G变2G,没料到事情走向变化如此迅疾。
尖锐的铃声响起,拯救了词穷的莽姑娘。探索一号即将离港,尹帆和乐航洲的对讲机都传来欧阳海的声音,要他们去会议室集合。
符小船收拾装有无人机和控制器的背包。“航拍几个离港镜头,我就去会议室找你们。”
“等等。”尹帆选了一顶安全帽,扣在符小船脑袋上,尺寸还是有点大,但已经是船上配备安全帽中的最小号。符小船瞪了他一眼,系下颌的安全带,可怎么也系不好。尹帆犹豫要不要上手帮忙,手快的乐航洲已经在帮记者同志调整安全带的松紧程度了。
初见乐航洲,符小船以为酷girl并不是很好相处,但又似乎对自己有点“上心”,好像不希望学长学妹走得太近,难道她对副领队尹帆有亿点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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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为从哪里下手争论不休。
有人认为,深海勇士号潜水器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