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开始,邝立冬是没想要向梨花隐瞒她和李尔山的。
只不过在该坦白时没有坦白,越到后来就越发现没有什么合适的时机来讲了。
李尔山倒是从头到尾就不打算让这位经纪人兼大喇叭了解真相——主要是怕烦。
不过这也带来了些许的不便。
比如这位金姓男子的脸皮堪称一流,且向来以邝立冬朋友圈原住民自居。
而且他和李尔山的行程又大致重合,常常是李尔山好不容易回来了,这位大哥又要约邝立冬出去。
这天,到了地下室停了车,李尔山拉开门下车,金一粟也跟了下来。
李尔山盯着金一粟,后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开一下地下室的门啊。”
好吧,回到家只和邝立冬打了个照面,女朋友便被经纪人载出去吃饭了。
李尔山尝试过抗议与加入,金一粟打了个响指:“这么晚了,你的身材还要不要了?再说了,你也没法和她一起在餐厅吃饭。”
李尔山无语。
邝立冬晚上吃了饭回到家,李尔山没好气地问:“有什么好说的,家里不能说吗,非要出门。”
邝立冬挑了挑眉:“那肯定不行了,主要是说你的坏话。”
除了这样,还总有一些让李尔山觉得非常刺眼的言行举止:
常常是要出门的时候,金一粟便上来按门铃,说是接他,然后就给邝立冬带零食送礼物,评价衣服讨论发型。
当然,最让李尔山觉得心烦的,还是每次金一粟“宝宝”长“宝宝”短地在面前呱噪。
所以,这天金一粟说帮李尔山提行李,非要跟上来的时候,李尔山一打开门,突然伸手拉过门口迎接他的邝立冬亲了一口。
结果,只有邝立冬大为震惊:“李尔山,门还没有关!啊!梨花也在!”
金姓经纪人展现了令人佩服的平静,一边用行李把李尔山推了进去,一边轻轻地关上了门。
如果别人不尴尬,尴尬的就是自己。
邝立冬歪着头看着李尔山,李尔山眼观鼻,鼻观地。
“你们两个哪个人来给我详细交代一番?”
金一粟抱着臂:“时间,经过,心路历程?”
“切,要你管。”邝立冬做了一个要打他的姿势。
“切,要你说。”金一粟忍不住笑了:“老子就看你们两个能装到什么时候。”说完他就走到沙发上去摊着。
李尔山疑惑地看了一眼邝立冬,邝立冬也一脸茫然:“你还不走?”
“你们好歹对我客气点,我可是你们的媒人。我要吃了饭再走。”
邝立冬翻了个白眼:“没做你的饭。”
金一粟转过背来,看见两个人都瞪着他:“你们还真是有夫妻相。”
被赶出去的最后一瞬间,金一粟还把头伸进来:“哎,这些演技用在你工作上多好?邝宝宝,我看你可以当李尔山的指导老师。”
“不送。”邝立冬关上了门。
李尔山走过来,正要说话,邝立冬做了个“嘘”的动作。
她踮着脚在他耳边说:“信不信等下开门,梨花还在门口。”
?
李尔山大为震惊且无法理解:“不可能。”
邝立冬使了个眼色,便一把拉开大门。
六目相对。
……
“金梨花,你能不能把你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习惯改了?”邝立冬无奈地指了指电梯门:“快走。”
“OK.”
厚脸皮之王在此时还能从容地致辞再见,李尔山真的叹为观止。
关了门,李尔山还觉得浑身不自在。
邝立冬挂在他脖子上,他也心不在焉:“这难道不属于变态的程度?”
邝立冬讲了些梨花的过往情史。
李尔山枕着邝立冬的腿一言不发。
半晌:“不对吧,这应该就是变态啊。”
“是吗?”邝立冬揉着李尔山的眉毛。
是……吗?
邝立冬还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李尔山感觉到邝立冬的手指突然停了。
“啊!”
邝立冬猛地摇晃李尔山:“真的是!”
“你怎么傻成这样?”
“你也是不容易。”
李尔山笑了笑:“金一粟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真是烧了高香。”
邝立冬:“你不吃醋?”
李尔山摇了摇头:“你真是猪。我有什么好吃醋的,你不可能喜欢他那种人。”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邝立冬又开始揉李尔山的脸:“你真好。”
片刻,邝立冬又说:“不过他确实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我觉得他也没那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