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
姜姒被这男人吓得面色苍白,美眸微张,声调微颤:
“来者何人。”
那瞬,男人的手紧紧捂住她的嘴,声音低哑的开口:
“别出声”
就在此时,殿外忽响起一群男人的杂乱声音和脚步:
“谢长策!出来!”
“今日是你的死期!”
姜姒听后愣了一瞬,随后秀眉紧蹙,杏眼圆睁,眸中仍映着惊愕,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陛下深夜大驾,实则令臣妾心惊……陛下前来……是为何事?”
谢长策俊朗的脸上毫无一丝血色,薄唇苍白,浓眉下暗色的眼眸愈发冷然,死死抵住门的大手上青筋暴起,声音低沉:“门外有人要杀孤。”
姜姒垂眸迟疑了一会,用怀疑的目光死死盯住那双如利刃般的眼眸,似是在质疑般,随即皓腕抬起,挣脱开他的手,用几近轻柔的声音道:
“陛下莫怕,臣妾帮您。”
说罢,姜姒声调提高八度,向门外喊道:“尔等意图弑君,便是死罪,若不想死,赶快滚。”
门外的人竟出奇的听话,很快便无了声音,似是已离去。
谢长策剑眉紧拧,一头雾水,用怀疑警惕的目光盯着姜姒,似是想不通为何她一个弱女子的话竟如此管用。
“陛下莫怕,门外的人……已经走了。”
只见眼前的女子巧笑倩兮,纤手轻轻攀上他宽大的肩膀,谢长策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女子一身白薄纱寝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香肩半露,腰如约素,眉若翠羽。
谢长策见此情景,顾不得多想,便狠狠拽开她不安分游走的纤手,颇为不自在的转过身,背后那中箭的伤口赫然显现在姜姒眼前,那瞬,肺腑一阵绞痛。
美人的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随即软语温言道:“陛下这是中了箭?臣妾看您背部瘀血发黑,怕是中了毒,必须尽快解毒,臣妾正巧会治毒,陛下可愿让臣妾一试?”
谢长策的身子因中毒而虚弱,他自顾自的走向床榻,闭眼靠在床柱边,面色惨白,摆手不耐烦道:“允了。”
姜姒缓缓走近,轻轻坐在谢长策身旁,边软玉温香的安抚边悄悄拔出藏在袖中的匕首。
谢长策感到匕首的寒光,蓦然睁开眼,用余光一瞥身旁的美人便立即会意,便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皓腕悬在空中,夺了那匕首,随即将那匕首飞掷出去,恰好插在了窗上。
“小伎俩。”
姜姒柳眉倒竖,被他的举动着实吃了一惊,随即直挺挺站起来,强装镇定瞥了一眼旁边的残烛,那烛焰已燃尽了,仅剩灰烬。
姜姒内心的惊惧这才平息,“还好吾还留了后手。”姜姒沉吟道。
“为何杀孤?”
床边男人冷冷问。
姜姒并不回答他,只紧紧盯着那残烛,绽出一抹笑,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在黑暗中似一朵盛开的罂粟,令人发寒。
“算着时辰,毒要发了罢。”
姜姒说罢,谢长策果然感到五脏六腑不停地翻搅的剧痛,比之前更甚,犹如一条蛇在隐隐作乱,一口血却呛在嗓子喷溅不出,痛苦的蜷缩在地,他心中已明了:射中他的果然是毒箭。
姜姒见了他这副样子,掩嘴轻笑,语调出奇的平和愉快:
“谢长策,入局了。”
姜姒的思绪转入两个时辰前。
……
那神秘人缓缓走进屋内,摘下斗笠。
斗笠之下,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来人眉目深邃,漆黑的眸精明锐利,瘦削苍白的脸上赫然一个血疤,瞧上去便如地煞阎罗的鬼将,站在门外的疾风骤雨中似一匹孤狼,令人胆寒。
来人看见姜姒,便立即跪拜拱手道:“属下小九,参见主子。”
姜姒随手把书放下,托腮望着眼前名为小九的男子,懒懒开口:“宫中侍卫那边……抽出身了?”
“回主子,属下称病未去站岗,令叫人替了属下。”
姜姒轻轻点头:“也好。今夜……可都安排妥当了罢。”
“是,属下已命人在万锦亭隐蔽草丛中设了埋伏,亦按照您的意思,命几个识水性的潜藏在水中,待谢长策一来便两面夹攻。”
“嗯,烦请你们今夜陪我演一出戏,引谢长策入局。”姜姒莞尔道。
…………
窗外惊雷滚滚,骤然劈向院中柳树。
姜姒说罢计划,淡然翻开旁边纸页泛黄的书,上面赫然写着《六韬》。
所谓《六韬》,乃天下第一禁书,亦被称为天下第一谋略奇书,可为王师,可成大业。
“主子读的是……《六韬》?”
姜姒点点头,淡然自若道:“其中有一句吾甚是喜欢‘鸷鸟将击,卑飞敛翼’,其意是…鸷鸟将要去搏击,一定会先将翅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