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若得报冤仇
话音刚落,衣着朴素的秀女抬眸,温婉一笑:
“自然是不会的,人们总不能因一个人的身份而否定此人。”
丹凤眼的秀女赞许的点点头,用清脆尖细的嗓子说:“况且,我们又不曾觉得你错,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是人之常情,哪怕仇人是帝王,便是换作我,我也是要报的。”
“天子仇人来又怎的了?就算是那黔首巷中的叫花子来,她们也不能妄议。哼,一群庸脂俗粉,还什么世家贵女……就这也配?”
那温婉秀女闻此言,眼眸弯弯,掩嘴轻笑起来,随后便顺着她的话头继续说:
“汝不必理会,我最是讨厌这些爱说风话贵女,你又不是她们的仇人,她们倒为自己担心了,甚是荒唐。”
姜姒心中莫名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在烈日炎炎下烧的正旺,可她不能、亦不敢确认这暖流的来源是否真心,毕竟她不知这两个看似善良正直的秀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任何人,她都不得不防。
姜姒神色平稳,青葱玉指轻轻托腮,若有所思。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二人,眼神晦暗了几分,语调微扬试探道:
“你们今日与我说这些话,……为何要如此说,或是……有甚目的?”
那丹凤眼的秀女听罢稍微怔愣一下,眉头微微蹙起,脸颊通红,长长的睫毛下是有一丝怒气的双眼,还未她等开口,姜姒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眼眸确是一片冷然淡漠,悠悠然开口:
“你们……不必误会,尽管说便是,我不是不领情,只是吾经历了太多事,见惯了世道的丑恶,往往会对人有所戒备,只是我太过多疑,并无恶意,只是想弄明白此事罢了,恕罪。”
只见那温婉的秀女轻轻拍了拍那丹凤眼秀女的手,似是安抚,随即莞尔道:“你的想法我们都明白,我们今儿对你说这些并无恶意,只是阐明心中所想罢了,我二人都是直性子,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趁此对你行不善的。”
姜姒犹豫了一会,心中正是复杂,咬了咬唇,复而又豁然开朗,心中的悬石暂且落地,惭愧便铺天盖地袭来,才发觉自己方才太过分。随即她眼波流转,梨窝微浅,微笑颔首,有意安抚:
“也罢,可知二位名否?”
那衣着朴素的温婉秀女的花容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喜色,似枯木逢春般,柔柔道:
“我叫步卿辞,日后称我为阿辞便可。”
狭长丹凤眼秀女轻抚鬓角,凤眸映出点点光斑,努了努嘴,拉长声音开口:
“白桉”
“……可愿结识为友?”
姜姒略略沉吟,轻声道。
步卿辞似是没想到姜姒会如此说,怔了一下,随即含笑点点头,语气诚恳:“自然是愿意的。”
姜姒的目光又转向那名叫白桉的秀女,刚刚出言不逊惹恼了她,姜姒便有些不自在。
白桉感受到姜姒的目光,略一抬眸,正巧撞上她若秋水般的盈盈美眸,便感到脸颊有些发烫了,她撇撇嘴,昂首倨傲的说:
“我可没说我拒绝。”
姜姒垂首浅笑,面容若春风和煦。
此时的整个皇宫,最压抑处属太极殿,朝臣们诚惶诚恐的跪在殿里,大气不敢出,太极殿像是罩了一层黑色阴霾。
坐在大殿龙椅正中央的男人一身黑色大氅,金龙纹点缀,腰间是长剑。其剑眉星目,脸廓瘦削,棱角分明。薄唇轻抿,眉宇间是英气与寒冷。龙章凤姿,天质自然。此人正是“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的谢长策是也。
谢长策眼眸半闭,慵懒的坐在皇座,手指轻轻有节奏的敲打着龙椅的扶手,这声音响彻太极殿。再猛的睁眼,便是那若寒霜的,令人瑟瑟发抖的眼神。
“李爱卿,孤考虑了许久,凌迟或五马分尸,选一个?”
漫不经心的声音一字一顿从皇座上传来。
底下的大臣顿时像被灌了一股股寒风,无一不战战栗栗。
谢长策轻挑俊眉:“怎么?都不愿意,也好,直接被孤杀死干脆的多。”
姓李的大臣浑身寒颤的趴在地上:
“陛……陛下,陛下明察!臣从未想过结……结党营私啊陛下!”
“聒噪。”
谢长策冷若冰霜的眼眸充斥杀意,他随手拔出腰间的佩剑,只轻轻向那大臣的方向一抛,那长剑便如箭射出般刺进大臣的胸膛。谢长策神情淡漠的傲视着他。
那倒霉的大臣似是一时未反应过来,待他再低头,已然满身鲜血,随即僵硬倒下,血腥味顿时充斥整个太极殿。
其余的大臣见了此番情景,都吓得瑟瑟发抖,战战兢兢看着那死去臣子的鲜血慢慢流向他们的官袍锦袍。
一旁的太监则小心翼翼拔出那尸体上的剑,随即拿出帕子细细擦拭,直至那剑被擦的锃亮,无一血迹,这才低着头战栗向谢长策奉上那剑。
倒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