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
要说风逸才为何会勾搭上顾华,还有段颇为传奇的故事在里边。
风逸才某天看见一算命老头在自己事务所前摆摊,觉得不行。因为侦探的全称是侦缉探查,讲究的是科学证据,而算命是什么啊,封建迷信!侦探对上算命,等于科学杠上迷信。现在人人都相信科学,要让一个算命老头在自家门口吆喝,不就等于给自家事务所招黑吗?好吧好吧,其实没什么歪理在里边,风逸才纯粹是看那算命老头烦了——他觉得事务所没生意,全是这死老头招来的霉运造成的。
于是他决定去狠狠赶走那死老头,却不料对方一看见他就扑上来,一手抓着他的手看了看,再一手反复摸索自个儿下巴,瞪大了发光的眼睛,“施主眉宇生辉、眼泛灵光,额骨朝天又天阁丰润,实乃仙人转世、神仙下凡,将来定主乾坤之鸿福、腰缠万贯之财。然施主目下微有不宜之气,泛于天庭,寻主之光,散布玉海,此为大凶之兆!恳请施主赐八字,让老朽为之略诊尔!”
风逸才一听就慌了,赶紧坐下道:“生辰八字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公历的生日。”
“没事,你且告知老朽阳历生日,老朽替你算一卦即可。”
“1985年9月9日。”
老头掐指一算,眉头逐渐皱拢。风逸才难安,问:“大师,这大凶之兆,怎么说啊?”
“施主莫要着急,待老朽给施主看个全相先。”老头捧住风逸才的脸,上推下拉、左移右转看了好一会儿,方才收手叹气。风逸才等不及,催道:“大师,你快说啊!”
老头看上去有些为难,“施主你印堂发黑,双颊绯红,眼似桃花。今天,怕是有桃花劫啊!轻则身心疲惫,重则断根失命……”
“断根……失命?!我还这么年轻,一次床单都没滚,怎么能断根失命?!”风逸才慌了,拼命抓起老头的衣服摇晃起他来,“大师大师,求你救救我啊!”
老头被摇得眼冒金星,险些口吐白沫。风逸才见其行将羽化飞仙,赶紧松手道:“大师!大师你可别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咋办啊!”
老头颤巍巍地伸出右手抓住他,“施主莫慌,老朽还未回归佛祖。”他勉强坐好,顶起晕乎乎的脑袋,“尽管会泄露天机,但灾劫难免,这也是老朽命中注定,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即使要冒着天大的危险,老朽也会助施主度过此劫,施主尽可放心。”
“大师……”风逸才感动得泪眼汪汪,“我一定不会忘记大师的恩情!”
“老朽行走江湖,只为人人安居乐业的美谐之景,此为从道之士本职,施主大可不必铭记,只是行走江湖难免需要身外之物,只要施主适额资助老朽……”
“好说好说,这些都好说!只要大师替我渡过此劫,一切都好说!”
老头不住暗喜,故作淡定地咳了一下,拿出一张黄符,在上面一阵龙飞凤舞,“施主只要将这张驱邪符带在身上即可,保证欲害施主的凶煞之物全被镇灭。”
“多谢大师!”
风逸才刚要接来符纸,却见对方缩回了右手,伸出空空的左手,笑眯眯的样子无比市侩。风逸才心领神会,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五角铜板,夺来黄符,飞快地跑走了。
风逸才很是开心,也不看路,突然撞到了一个人。那是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青年,白白净净的,像刚步入社会的单纯少年,但仔细一看,却能从他的眉角看出一股在社会上摸爬打滚过后产生的戒备与防范之气。青年也没生气,向风逸才伸出手说:“抱歉。”
“不,是我自己没看路。”
青年拉起风逸才,看了看粘在自己手上的符纸,“这是……”
“我送你的。”
“送给我的?”青年奇怪。
“这是我向一大师求的,说能护命犯桃花之人的平安。”
“为什么要给我?”
“因为你是我的桃花啊。”
青年一愣,“你、你说什么?”
“桃花犯我,我不犯桃花。”风逸才笑逐颜开,“愿我的桃花,犯我一生。”
“……天哪,”尹娜听得咯咯笑,“顾华哥哥是这样和风哥哥认识的?”
“是啊,”坐在前台的卓镜闲来无事,与尹娜讲起了她老板的黑情史,“当时我就站在店门口嗑瓜子,看得我乐呵得不行,瓜子磕完了都没察觉。”
“然后呢然后呢?”尹娜迫不及待,任由瘸子舔自己的手指,“顾华哥哥怎么说?”
“当然是逃了呗,还能怎么样?不过那风逸才也算人才,对老板死缠烂打,当街抱大腿硬要他收下那张符,老板情急之下踹了他一脚,冲回医院后连忙关上门,还要我锁死。风逸才进不来,就贴在玻璃门上,朝里面盯着看,时不时还朝老板抛媚眼。老板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叫来警察把他拖走了。”
“哈哈哈,风哥哥和顾华哥哥好可爱啊。”
“故事还没完呢。”卓镜剥了颗瓜子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