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这回误会的人肯定不是我了,周炀这么想,但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不用你花钱。”
世人无一幸免,可以完美克服认知的局限性,江应淮如是,固有生活环境让他很难认识到这笔消费对普通人的意义。
“为什么?这医院是你家开的?”余笙也没有反应过劲。
“他家开的。”江应淮撇了一眼周炀。
“你家开的?”余笙越过江应淮的肩膀,又去问周炀。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产业什么时候多了家医院,猝不及防又成为play中一环的周炀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嗯,我家开的。”
“私人医院能用医保吗。”余笙问完这话,有些难为情,让两个高中生听了还以为现在的大学生社会阅历有多低。
他都半个韩国人了,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周炀嗯啊了半天没说出半句有用的话,江应淮冷飕飕的眼神又跟刀子一样往他身上甩,周炀没办法了,搪塞道:“我也不是太清楚,等会进去我找人给你问问哈。”
已经很麻烦人了,不敢再多要求什么,余笙轻轻应了一声,安静下来,脸颊肉贴在江应淮的肩头,柔软温顺的呼吸就落在他的颈侧,像打盹的猫咪。
江应淮对这里很熟悉,轻车熟路带着她从电梯一直到了三楼,径直去了一间诊室。
整间医院的布局装潢都很敞亮,就连电梯都高级不少,余笙只露出一双眼睛观察着四周,先进的医疗资源才是最高等级的财富,她第一次真切理解到了这句话背后更深一层的含义。
接诊的医生是个年轻人,似乎跟江应淮也很熟稔,打趣道:“稀奇,竟然有一天能看见江少完好无损的过来。
江应淮把余笙放到一旁的医疗椅上,笑骂了一声。
医生看见余笙发懵的样子,一边带手套一边很好心的解释:“他之前在国内滑雪,断胳膊断腿都是我给接的。”
余笙怔了下,看向江应淮,她从小就怕疼,理所应当认为全世界的人都和自己一样怕疼,但江应淮只是平静的回望自己,好像那句话得主人公并非他一般。
认识一个人好像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往后的许多时刻,看见他骨骼下那些已经滋进骨头里的伤疤,又会恍惚觉得好漫长。
不幸中的万幸,余笙的脚只是崴到了,并没有其他的恶性骨折。
江应淮跟着医生去拿药,余笙直接被护工推着轮椅送到了一间独立病房。
余笙慌慌张张的拒绝:“姐姐,我不住院!”
“是江少和秦医生安排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您等下跟他沟通吧。”高级病房的护工服务态度完全没得挑,同为打工人,余笙看着始终面带微笑的美女姐姐,默默咽下了心里的不满。
身后响起脚步声,房门被推开,江应淮走了进来,护工先转身问了个好。
“江少。”
“嗯,你先走吧,今天不用在这。”江应淮颔首。
护工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了余笙和江应淮两个人。
“江应淮!住院的钱我真的没有!”见人走了,余笙立马调转轮椅,扯了江应淮的袖子,哀嚎道。
“别喊了,不嫌嗓子疼。”江应淮当没听见一样,自顾自从桌上拿了瓶矿泉水,拧开递给她。
确实渴了,余笙也没扭捏,接过来一口气干了半瓶。
“明天早上你还得换药,都这么晚了,多折腾一趟干什么。”江应淮半靠墙盯着她看,风轻云淡的解释。
“没钱。”余笙擦了擦嘴巴,怀疑他们有钱人的耳朵是不是会自动过滤这两个字,毕竟这一晚上她已经数不清说了多少次了。
“周炀给你打折,别操心了。”江应淮直起身,两三步到了跟前,又俯身去抱她。
才一晚上过去,他似乎已经很熟练这个动作了,发觉到这个问题,余笙后知后觉的脸一热。
耳侧是少年的胸口,她听见跃动心跳声,却辨认不出究竟是谁的。
“可是我又和周炀不熟......”她还是惦记这个事。
“我熟就行了。”
“咱俩又没什么关系......”余笙嘟囔着回答。
她被放到床上,揽在腰间的手却没有及时的抽离,清冽的雪松气息依旧强势的包裹着自己。
咫尺间那双清亮的眼好像隐着一团黑色流火。
“我们没关系?”
“没......有吗......?”余笙被盯的缩了缩脖子。
“没有,睡吧。”
江应淮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余笙不是对其他人情绪感知太敏感的人,但她就是察觉到了,江应淮在不开心。
没等她再说什么,江应淮已经先一步离开了,临走时替余笙关了病房里的灯。
温度好像也随着灯光熄灭时一起被抽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