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损伤,此刻却跪在裴煦跟前哭的梨花带雨,仿佛此刻最委屈的便是她。
裴煦坐在一旁,手中把玩着一块新雕的玉蝉,听她抽泣着诉说自己的委屈。床榻之上,季枝遥经太医施针,此时已醒了过来。
不过裴煦特意吩咐了给她点了哑穴,她能听见林淑妍颠倒黑白,却无法为自己辩驳半分。
屋中许久无人说话,待太医退下后,裴煦才掀起眼皮淡声说:“今日之事多有误会,如今公主已无大碍,妍妃早些回宫吧。”
不止季枝遥和春生,连林淑妍都愣了下,半天没缓过来。
“还有何事?”他继续不咸不淡地开口,视线落在她身上。
林淑妍稍微动了动身子,故意让衣衫歪斜些,伏在地上,白软几欲挣脱衣物束缚:“臣妾今日还是扰了陛下清净,不如晚些时候陛下来景阳宫稍坐,臣妾替陛下熬碗热羹驱寒暖身……”
裴煦几乎没有考虑:“妍妃有心了,只是时辰已晚,孤改日再去看你。”
虽没能如愿,林淑妍嘴角仍止不住地扬起。抬头看到床上的人,心中再次不安。
正巧季枝遥毒发,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用力抓着一旁的床帐,几乎要将透薄的布料撕裂。
裴煦瞥了眼,转身让陈栢送妍妃回宫,不再由她在此处耗。
林淑妍咬了咬下唇,娇滴滴道句:“谢陛下关心,臣妾告退。”
临走前,不忘死死瞪了床上那人一眼。
陈栢跟在妍妃身后,她频频欲回头望,却被陈栢结结实实挡了视线:“娘娘,请吧。”
“……”
前脚刚走,后脚宫中灯火全熄。
季枝遥痛苦地蜷缩在床上,浑身发抖。见裴煦一步步走来时,刚才他说的话全部涌上心间,眉目间竟流露出愠意。
裴煦解了她穴,却没听到料想中的斥责与控诉。受此大辱,她竟能做到如此波澜不惊、毫不在意?
“瞪着孤做什么?”不知是不是听错,他似乎笑了声。
季枝遥努力呼吸来缓解身体不适,断断续续说:“陛下九五至尊……我不过一个人人都可践踏的草芥。你不过是做了最顾全大局的审判……陛下英明。”
明显敷衍的假话,他听得有些不悦。垂眼看她衣领被翻开,昨夜留下的痕迹已经青紫,有的因为刚才的拖拽又重新裂开,淌出鲜红的血液。
身子实在娇气得很。他这样想着,指尖便碰上去,擦去流下来的血珠。
微凉的温度与她此刻滚烫的身体形成异常强烈的对比,季枝遥表情痛苦地扭过头去。药物会让她想做那些事,但她从心底便是不乐意的。若不是今日恰巧遇到林淑妍,她都不知道裴煦已经开始充实自己的后宫。
怎么说都是临安公主,哪有公主和陛下不清不楚的?这不合礼节。
她的拒绝表露在神情上,这让裴煦感到有趣,“今日怎么不求孤了?”
“……陛下至尊之躯,枝遥不敢。”
“不敢?”他顿了顿,“那你来孤这做什么?”
“……”
今日毒发时,她下意识想到他确实是想用他的身体帮自己解决燃眉之急。可被林淑妍一折腾,在雪地里躺了半天再醒来,竟然发觉身体的不适已经缓和不少。
眼下虽然还是浑身发痒,但不至于让她不顾一切求他的程度。
裴煦双目定定地望着她,异常有耐心地等她的回答。季枝遥被灼热的目光盯得发怵,生怕他变脸又要拔剑杀了她,垂头思索片刻,道:“从秋水苑过来时,我确实是想来寻陛下……帮助的。”
“但是——”她飞快转折,生怕裴煦不给自己机会,“方才在雪中淋了许久,身体似乎好点了。现在身处长门宫,在陛下身边,也觉得心安些。”
越说到后面她声音越小,捉摸不透到底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说的是实情。
裴煦听完不作表示,走到一旁将腰上玉带解开。她看了眼,上面玉佩似乎与昨日的不同。听说今日长门宫中还出现了一个冒名顶替的宫女,陛下摔碎了很多玉器,估计玉佩也是那时候摔坏的。
回过神,裴煦身上已经只剩就寝时的里衣,像看不到床上人似的,伸手掀开锦被。
季枝遥一惊,直接吓得坐起来缩到床角,目光惊恐地看着他。
裴煦敛眉,实在受不了今日周围这些一惊一乍的动静,松开手,仍被角耷拉一旁:“衣服穿好。”
季枝遥微愣,反应片刻后垂头将松散的衣物扣紧。坐起来后头晕目眩,连带着胸口都有闷闷的感觉,动作难免慢一些。等整理好衣衫,她复又抬头不解地看向他。
裴煦脸上已然没有刚才问自己第一个问题时的好奇和耐心,语气凉飕飕的:“公主不是说方才在外面淋雪身子好受许多么?”
她听着外面啪嗒啪嗒的落雪声,心中隐隐出现一个很糟糕的猜测。果然,下一秒他不容置喙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