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而无力
陡然出现的声音让夜都凉了几个度,也让正沉浸在各自情绪中的两人幡然回神,朝着声音传来处看去。
虽然只能看见模糊轮廓,但那声音和气度做不了假,是寒霁来救她了!
柳暗花明,山穷水尽不过如此了。
隋珠几乎都要感动哭了,她发誓以后再不嫌弃寒霁花钱大手大脚了!
“哟,美人还有个小情郎……”
漆黑的夜里,萧玉棠的视线撞上少年那双如墨的眼眸,心里突突一阵跳,上下打量了一番,仍嘴贱地说上了一句。
听着这抱着自己的歹人调侃的语气,尽管情况不对,隋珠还是想小小的反驳一下寒霁不是她的小情郎。
但此时此景,这话也只能咽在肚子里了。
少年长靴落地无声,一步步逼近,让萧玉棠明显的感觉到了危机。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尤其是对于危险的到来。
果然,下一刻,在玄衣少年唰地一声抽出腰间长刀时,那雪色的双刃刺了刺他的眼,在夜色中闪着微光。
萧玉棠脸色剧变,抱着隋珠的手都紧了紧。
“鬼刀客!”
毋庸置疑的语气,犹如流星划破天际,叫这寂静的屋子沉了沉。
隋珠不明白那句“鬼刀客”是何意义,但她感觉到了歹人瞬间紧绷的身体。
他在害怕寒霁?
这也不奇怪,毕竟见识了那夜他随手料理胡兵的凶煞模样,隋珠觉得寒霁在外的名头定然也是相当当的。
但长刀一出便叫人闻风丧胆的程度隋珠还是没有料到的。
没有僵持多久,寒霁望着那在旁人怀里软了身子的女郎,刀刃微颤,语气寥落道:“放下她,你可以死得好看些……”
在江湖中搏杀了这么些年,寒霁自问这点信心还是有的,全然不吝惜自己的娇狂,寒霁只觉得眼前人十分地碍眼,碍眼地让他想将其的手砍下来。
“鬼刀客的脾气还真如传言一般不可一世,如此就翻脸了?”
萧玉棠嘴上不饶人,但心里却是七拐八拐地想了好几个跑路的法子。
他虽不着调,但脑子还是在的,鬼刀客那响亮的名头摆在那,自己显然不是对手,硬刚没有什么好下场。
但好在他洛河山庄的轻功独树一帜,乃江湖一绝,若是拼一把还是能脱身的。
但有一点鬼刀客说得对,前提是他必须放下怀中的美人。
人质又不能带一辈子,放在怀里还会耽误他跑路,将人丢了才是正道。
但一向在家中作威作福惯了的萧玉棠有些忍不下这口气,尤其是当他看清鬼刀客那张比他还稚嫩了不少的脸时,一股恶趣涌上心头。
“让我将这美人放下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要收些利息。”
话音一落,没待隋珠和寒霁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瞧见窗边男子垂首,在怀中女郎那张白皙柔嫩的面上狠狠亲了一口,那吧唧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夜里尤为的清晰……
隋珠直接就傻在了原地,连斥责的话都未曾来得及开口,就感觉到那人将她狠狠一推,隋珠就不受控制地朝着一个方向倒去……
那个方向,正是寒霁所在的方向。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隋珠本以为自己要与地板来个亲密接触了,却不想跌入了一个温暖又坚实的怀抱中。
鼻尖撞在对方硬邦邦的胸膛前,隐隐作痛,但心里却踏实了不少。
但被下了不知何种药物的隋珠身上软绵绵地没有力气,刚一贴上对方的身子便要滑落,还是寒霁手疾眼快揽着女郎的一把柳腰将人带了起来。
正所谓楚王细腰掌中轻,寒霁虽不知这一句,但内心的想法则与其完全重叠了。
时节将要步入盛夏,除却将褥子换成软席外,几乎人人就寝都穿得清凉单薄,怀中这女郎也不例外。
再没有白日里的外衫,女郎身上只一条堪堪能遮住胸前酥雪的藕荷色抹胸裙,一双无暇玉臂也是大剌剌裸露在外面,被窗外透进来的月华映照地满是清辉……
女郎那柔软的不可思议的身子靠上他,寒霁一瞬间竟觉得有些火烫,像是全身都被刺了一下。
看到自己意料之中的预测,萧玉棠神色古怪地笑了笑,趁着这个空隙便跳了窗。
寒霁自没错过萧玉棠逃之夭夭的动静,一手握着长刀,一手揽着隋珠的腰将其草草放在了床尾,身形一晃便也跟着跳了窗,追着那歹人去了。
瞧那背影,气势汹汹地吓人。
独留隋珠浑身无力地靠在床尾,满脸嫌恶地使劲擦拭着那被萧玉棠啄了一口的侧脸。
以前只知蒙汗药能叫人昏睡无觉,现在自己亲身体会了一番,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让人浑身无力却又清醒着的怪东西,果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软成一团靠在床尾,隋珠吹着窗子外涌进来的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