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现场
人群来来往往,赤司冷眼看着,那对身影从他的视角看来就像是一对情侣在打闹着分别。
他在龙贵的电话挂断后又播了几次,都是忙音,最后一次倒是有人接起来,是个陌生的男声,粗鲁地喊着让他别打了,然后就关机了。老实说,找回记忆这种事,他心里是不赞成也不愿意的,出于某种隐秘的,他还未分别清楚的想法,他当下就坐着车过来了,等到了湘北那边就得到人已经走了,还大闹了一场的回答。
她身边有个扎辫的篮球手,这个知晓让他心里一沉,怎么,她这辈子就是过不去篮球手这个坎了是吗?他和帝光的那群人就不说了,樱木花道和三井什么的也不说了,这家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从湘北那边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就坐车走,他想,说不定能在车站遇到,如果她真的是路上遇到小偷,那她要怎么坐车回去,身上还有钱吗?带着这种操碎了心的老妈子情绪,他这才来到车站。
待真的看清人后,他心中又是果然如此的笃定感,这个世界毕竟是因为她而存在的,就算被人抹掉了数据失去了那段记忆,也还是会因着各种机缘巧合遇上。
这么一看,他现在还真是多余的那位。
只是内定的修养,注定了无法使他产生多少起伏的情绪。
刚才乱入的吐槽也不是他的风格。
他走过去,叫着她的名字,心想着,得带她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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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赤司!我靠他站在这里多久了?!这种正宫的捉奸现场感要不要这么强烈!我要不要这么心虚啊!
“呀,你,你怎么在这里啊?”吃惊的声调在最末的时候陡然转低。
“你没接电话,是手机被偷了吗?”
“啊是的!对不起,手机在下车的时候被人偷走了,所以才,”
“没关系,现在事情办妥了吗?”
“办妥了办妥了,”我点着头连连应声,“你,是从东京跑过来找我的吗?”
这太巧合了,应该是吧?
如果是真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的视线太有压迫感,让人无法直视,“你觉得呢?”
听听!说出的话也带着这种上位者的语调。
“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嘤嘤嘤,你是大佬大佬!
我垂首一副认错的模样,我真的有点怕他的,特别是结合刚才的场景,总觉得还是先认错才好,被未婚夫看到那种暧昧的场景,再有教养的人都会生气的吧。
“刚才那个男孩子,是我路上碰到的,”还是要解释的,不管我是不是接受了未婚妻的头衔,这是待人接物的基本礼貌,“他带我去的湘北,恩,我路上迷路了,才恳求他带我去的。”
他没有接我的话,只是抬手在我鼻头那处用指尖擦了擦,嘤!他果然看到了!我慌张的视线就这么直直对上了他,他的眼里平淡无波,嘴角惯有的礼节性的微笑此刻都不见了,气势更足了,像是故意藏好了自己的所有情绪。
“没关系,有时候是会遇上那么两三个不会看情况的家伙,不管有没有主就往前瞎凑。”他声音压得很低,但说出的话却一字一句地刺到人心里去,“那么,我送你回去。”
他说完便牵起我的手来,我滞后一步没有动身,他侧头看我,眉眼低垂,看起来有些可怕,“怎么,还有事没做完?”
我张了张口,心中发闷,“不,没有了。”
顺从地跟在他身后。
这就是,我不想跟他在一起的原因了,他总是这样理所当然地对待我,这种被人掌控在手的感受,我实在喜欢不起来。
我也不是惯会撒娇的人,在他面前,我总是真实很多,怎么说呢,就算我显露出再多的不情愿,不高兴,他也可以无视我的情绪,当作不愉快的事根本没发生过一般,该怎么对我,就还是怎么对我。
我只有在拘谨,或者十分高兴的时刻才会有些小女生的娇态,可是以上两种都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他好像有看透人心的能力,相处的时候只会让人感到适当的舒适,就算有不适,也是像飞鸟划过水面一般轻飘飘地就过去了,我曾经试过说不或者显露不想的情绪,但他总有办法达成他的想法和目的,最终的结果也是这样。
我可以说不,但他不会接受。
就是这种感觉。
我们一起坐新干线回到了京都,回程的路上他在闭目养神,我偶尔侧头看他,只觉得完全看不清他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恍惚之中问了他一件事,得到的是一个轻柔的吻。
我问他,喜欢我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拉起我的手,在上面轻啄了一下。
只是这一下,却显而易见的整个人生灵活现了起来。
可我却心里越发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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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合子奶奶很高兴看到赤司,留他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