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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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据说众神每一百年都要重聚，然而并不是友好的意味，实际上可能会很危险。刚好今天就是一百年的约期，身为世上仅有的十二神明的至高神后裔，蛇神塞使已经出了神宫。

“妻子在这段时间要在意好自己。”他微微俯视着妻子的样子很温柔，也如平常似的告别的话都不多，但六角星瞳孔上却在说完后，隐隐还映着她。

同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萨米西，一直仰着头，双手想拿起却放下，最后只是“嗯，你也是。”了一声，点点头的变成只是微笑的送别。

塞使语调里稍稍一笑，“那么，余便走了。”

心里似乎有好什么想说但是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萨米西，不让他注意的攥住了左手的手腕再次欲言又止。

再拖下去气氛只会更沉默，每一根青蓝色的触手就随着塞使先转过身时，萨米西的目光也定格般的留住了他的背影。

还没有日出的水面下，直直游去的蛇尾，被天上的月交织出了碎银一样高贵的光亮，让每一次的摆动蛇尾，鳞片都在水里晕染开了浅蓝色。

顺流而下的如发触手从肩膀冷艳散开，那双蛇眼也一旦不是被萨米西注视着，就似乎只剩了神的圣洁和高贵。

而就在他冲出水面的一刻，萨米西忽然也从脚下察觉神宫在动荡，下一瞬，便呆呆的望着铺天盖的水族从四面八方而来。

显然来自各方水域的水族们，无论体型大小，鱼还是虾，都成群成群的充满虔诚又不敢靠近的一同随着蛇神跃出了水面。

从未见过这么如此多的水族的萨米西，这一刻也才忽然意识到，平日夫妻的相处让她原来早已经忘了丈夫身为神明的概念。

或许是骨子里天生的神性，此刻塞使即便没有任何的表情都像视众生如蝼蚁，无视着水族们仍然自愿仰望的跟随。

千年万年不朽，让世界万物都要卑微臣服的塞使，只是在空中用蛇尾带起了粼光闪烁的水花时，仍然还在想着那晚妻子推过来的神色。

夜里，萨米西一个人躺在大床上，睡不着地望去窗外的月下水色，忽然觉得神宫好像变得安静了很多。

静得能听见她哪怕稍稍翻身的声响，视线就这样落在了旁边空空的大部分床上。被子里明明有火珠，此时也莫名让她脚冷地蜷缩身子。

为什么，他的蛇尾总会在床单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呢？

14

塞使离开后不久的气温似乎也像回应着空荡荡的神宫，让水底下越来越体感寒冷。尽管还有小鲨人陪伴，可它也要开始为入冬做准备。

所以为了能让身子暖和一点的萨米西，就开始去采摘一些野菜，亲手蒸煮人类能够享用的热汤热饭。

但每次上岸采摘的时候因为没有蛇神的庇护，萨米西都会谨慎地注意着周围动向，也尽量不会待得太久。

很快两天过去了，今天刚吃早饭的萨米西望去窗外，发现水面已经结冰，即便用泡泡游上去也变得会危险。

以前都是由村民上贡食物，然后小鲨人去把它们带回来。但小鲨人因为这天也要前去暖和的水域，大部分水族也在冬天逐渐离开这个地方。

神宫里很快只剩自己一个人的萨米西，看了存放食物的房间，没想到还有不少体格大的鱼类，除去会不会变质问题，大概是能维持一个月左右。

身为神明的塞使并没有吃储放食物的习惯，平日里直接会去抓新鲜的，她若有所思地把身体靠在门边。

这些，应该是他特意为她着想而准备的吧。

不过，萨米西虽然心领这份温柔，可蛇神并不是很了解人类吃不惯生海鲜。

在这个点火明显很难的水底下，她为此烦恼地犹豫了一下，便随后给身上裹上泡泡。

凿开冰面听起来很简单，实际上当被裹进赖于呼吸的泡泡里时，萨米西稍怯地看着手里的岩石，却根本无从下手。

最后还是下足决心，她在冷水里憋气几秒的凿开上方冰面，冻得浑身发抖的才赶紧爬上了冰层。

打了好几个喷嚏。太阳微白，似乎并没有给她身上提供多少热度。

陆地上也变得荒凉霜冷了不少，枝叶落了一地，野果野菜都没法再继续采集，萨米西互相揉搓着胳膊，裙子还湿着很快去收集树枝、干松果等助燃柴火。

但她刚站到干冷的树底下，忽然因为脚下让骨头发麻的不适感退后一步，意外的低头看见了一只被冻死的兔子。

偏淡黄色皮毛的野兔个头很大，似乎冻死没多久所以刚才的触感并不僵硬。

尽管如此，萨米西纠结了一会儿呆呆喘着白气，在这样冷的天气下还不想做到这种程度。

直到听见有什么食物动物的逼近声，她咬了唇唇想着接下来会更寒冷，在残存的一丝求生本能下才抱了起来。

等萨米西回到神宫里后，准备处理兔肉，也无法分清是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