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回忆到此处，姜云真诚地向杜鹃拱了拱手：“那日若不是杜鹃相救，又替我疗伤数年，我可能真的就命丧于此了。”

杜鹃白了姜云一眼：“若是真心谢我，那便不要理我，何必扰我自在。”

姜云道：“实在抱歉，但姜云确实有些事情想知道，你在此处多年，想来想去，还是问你最合适。”

“何事？”

“我今日刚回来，在镇上却看见李知县在张贴告示，说要寻找道士斩妖除魔为独子报仇。”

“哦，是吗？”杜鹃并不感兴趣。

姜云道：“这李府前些日子死了两人，是李家独子李齐麟与他的书童，死相颇为凄惨。”姜云顿了一下，继续道：“书童尸体胸前一个巨大血洞，有抓痕，似是被利爪穿胸而过，有人说与十年前府内一护院死法一模一样。”

“那李齐麟死相更是不堪入目，发现尸体的人说他不着寸缕，躺在地上，眼眶凹陷，血肉模糊，眼皮被生生掀开撕至眉尾，眼球被挖出，舌头割掉，都被塞进了他自己嘴里。”

“听起来杀人的人应该是在泄愤。”杜鹃淡淡道。

“没错，我也这样觉得，有说法说这李家十年前就该有此一劫，只不过被人挡了灾，这报应现在才应，不过这十年前李家公子才多大年纪，报应似乎也不应该……”

姜云愣了下，想起十年前攻击自己的男子，不会这么巧吧，她看了杜鹃一眼，还是什么都没说。

杜鹃道：“李家？十年前？”

姜云连忙追问：“可是有什么线索？”

杜鹃道：“你可知妓仙？”

姜云疑惑：“何物？”

杜鹃道：“我长于这崖壁之上已有许多年，初开灵智起，就见过许多人自悬崖跳下。”

“约莫十年前，我记得有一女子衣衫不整，伤痕累累，满脸皆是屈辱，于悬崖愤然跳下，死后怨气不散，附于绣花鞋之上，日日哭诉，口口声声咒骂李贼不得好死，甚是聒噪。”

姜云本在仔细听杜鹃解释，听到这一句抱怨又觉好笑，不由瞧了一眼杜鹃神色。

杜鹃一脸不耐烦：“这些人想死也不换个地方，成天往我这里跑，搅得我不得安寝，实在烦人。”

姜云心内不太赞同，打断杜鹃：“后来呢？”

“我休息不能，又不能挪个地方，只能日日听她咒骂，从她口中，我得知此女子原是乐妓，遭人侮辱打骂后无颜存活于世，觉得死了干净，索性一跃而下。”

“后来不知哪一天，我醒来的时候，十分清净，居然不见她哭骂，反而心平气和地跟一个姑娘说话。这姑娘跳下悬崖，被藤曼缠住，未曾摔死，于是在崖底痛哭继续寻死。”

“这乐妓称自己是妓仙，说是看姑娘应该也是青楼出身，二人同病相怜，可以帮她报仇，让这些衣冠禽兽付出代价，这姑娘未曾迟疑，带着绣花鞋便离开了。”

“我也终于得了清净，直到你砸下来。”杜鹃眼神飘到姜云身上。

姜云本一脸严肃，听了这话，咳了一声道：“虽说这姓李的众多，但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不过，女子哀嚎，报仇，这事情有这么巧吗？按杜鹃的说法，那妓仙是一女子，莫不是自己想多了，此事与那男子并无关系，只是碰巧了……若是真冲着这个李家来的，还是风流往事，那当时小公子才多大年纪，应与他无关才对。

杜鹃道：“那神君速速前去斩妖除魔吧。”

姜云像是看不懂脸色：“那你可知这妓仙有何特征，又有何弱点？她若一直不出现，我又该从何找起？”

杜鹃死死盯着姜云。

姜云这才意识到杜鹃在赶自己走了，仍假装不知：“为何前十年相安无事，现在突然害人？”

杜鹃微笑：“神君这些日子光打听了这些吗？”

“不曾听说自己的一些事吗？”

“人间传闻，天界战神四目六臂，背插巨翼，身披黑甲，人身蛇尾，长相可止小儿夜啼。”

姜云面露尴尬。

“还有传闻，战神虽法力高强，但并非长得凶神恶煞，反而是一个翩翩公子，最是风流多情。”

姜云一脸不忍直视。

杜鹃笑意更深，似是快活极了。

……

“不过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姜云正色，“当日为何救我？”

杜鹃伸出手，掌心浮现一朵粉色小花：“好看吗？”

姜云不知所以，老实点头。

“这就是原因。”杜鹃随手地将小花递给姜云，“近日我有事，要去寻一样东西，往后有什么事，神君自己解决罢，这段时间莫要再来寻我。”

话音刚落，杜鹃便已不见踪影。

姜云右手拈着这小花，低头细细看着，露出一抹笑意来。

然而还没等姜云瞧清楚，这小花就渐渐消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