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东京的物价真是高昂……但钱也是真的好赚。

只要找到门路的话。

从银行出来，我决定去东京知名的甜品店犒劳自己一顿。在这半年内，除了刚开始我需要拜托伏黑甚尔成为任务中的主力，并以他八我二的分成作为报酬，渐渐地，随着我技能槽和体质能力的解锁，和不同的雇主打好关系后，我能独立完成的工作范围越来越广。再遇到需要和伏黑甚尔合作的任务时，在谈到报酬时通常是两人均分。

随着和我合作完成任务的成功率和报酬增加，我和伏黑甚尔的交际关系也从纯粹的工作往来，变成了可以简单聊几句的状态。这家伙甚至在某次任务完成后，让我帮忙代替他去参加儿子的家长会。

收到邮件的我看到定位和“可以给报酬”的文字时沉默了一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没有要报酬。反正我迟早要接触伏黑惠，是伏黑甚尔主动递过来的契机，如果出事也不能把责任推到我的头上。

就事论事地说，伏黑甚尔是个不错的工作搭档。

他不挑吃住，也很少有什么废话，就算雇主异想天开突然对任务内容进行了变化，他也只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在雇主加钱以后去完成。除了在赌博上运气不好以外，我没见过他对什么人或者事有所抱怨。

当然，从他的性格和人生经历来说，抱怨大概是最没有用的东西了吧。

小时候在“非术士者非人”的禅院家以0咒力的天与咒缚的身份，被众人轻视、蔑视地对待着长大，在没脱离禅院家之前从未被人肯定过自身在咒术界的价值；离开禅院以后遇到了伏黑惠的母亲，但是这一点温暖也很快被命运夺走了——伏黑惠的母亲是难产而死。

从那以后，伏黑甚尔基本是怀着自甘堕落的态度去应对自己的人生。

如果他是孤身一人的话，他的生活态度与我无关；但是，想到我上次看到他儿子的状态……

就一般情况而言，企业会倾向于雇佣有家庭的员工，因为为了孩子的未来的父母，通常会为了养育孩子的费用而更加卖力地工作，一个稳定的经济来源是一个家庭的希望，有了子女的员工在辞职或者面对职场不公时，也往往因为会考虑到家庭的经济而被企业拿捏，进而选择忍气吞声。

我对用小孩子来威胁大人没有兴趣。但是，如果伏黑甚尔对这个孩子不甚上心的话，那我还能通过什么来让他更加坚定地站在我的阵营中？

俗世中的凡人所渴望的一切，对当下的伏黑甚尔来说，都不具备能够将他牢牢绑定在人世的稳定性。他喜欢赚钱，但是赚来的财富基本都大手大脚地挥霍精光，对未来毫无期盼，也就不会为了未来进行什么财富管理。

我走在路上，东京的酷暑让我有些心浮气躁。一边想着为了推翻咒术界高层要做的准备工作和人脉、一边想着该如何拉拢伏黑甚尔，我往甜品店的前台走去，准备从店员的手中接过我上个星期就预订下的红丝绒蛋糕——

余光中，一只属于男性的手从我的右侧方伸出，接过了这盒限时限量的蛋糕。

店员小姐显然也被惊到了。这家店我来得很频繁，店员们都已经记住了我这个常客的脸，前台的工作人员慌忙提示拿走了蛋糕的顾客：“等、等等！先生！这不是您的那一份！”

“啊……？”我转过头，看到旁边高个子的白发男性发出了不耐烦的声音，他拿起手中的盒子一看，随即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什么啊，我的那份还没好吗？”

店员小姐满头大汗地道歉：“十分抱歉！您要的三倍糖分的蛋糕已经快要制作完毕了，请您稍等片刻！另外，您手中的这份蛋糕是旁边这位女士的……”

和我对视上的瞬间，这位白发、身高目测有一米九的男性，把他鼻梁上架着的墨镜往下挪了挪。

他弯下身子，专注地看了我一会。

我静静地和他对视。说实话，这个墨镜真的让我幻视盲人艺术家。

我不打算在此多浪费时间，礼貌地开口：“抱歉，请您将手中的蛋糕给我。袋子上用订书机订好的单据上有我的名字，是我上星期预订的。”

听到我的话语，白发的男性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他将蛋糕盒拿到面前，目光停留在了某一行。

“临川……霁？真是奇怪的名字啊。”

我不想解释，伸手去拿他手中的蛋糕。

快要碰到蛋糕包装袋的时候，手却隔着一层无形的阻碍，怎么也伸不过去。

“我说……”

面前的这位与其用男性来形容，准确来说，应该是少年、男子高中生，本世界的关键剧情人物，咒术界的最强战力，在进入这个世界的半年多以来，五条悟的名字在我听来简直是如雷贯耳。

从情报贩子那里得到的信息是，五条悟本人的性格难搞的程度和他的战力成正比——我以为是情报贩子的夸大说法，没想到是真的。

“你就是最近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