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

这周六，唐清容到陆景然家时已经将近中午，所以没有着急录音。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都拿着手机，在评分软件里选外卖的餐厅。

最后陆景然找到了一家湘菜馆，送达时间三十分钟，评分在四分以上，满分是五分。唐清容看了菜单，感觉还不错，两个人很快点完了单。

之后又坐了一会儿，他们点的外卖到了，她点的是一份虾，陆景然点了一份排骨，另外还有一份蔬菜。

两个人在餐桌边开始吃饭，虽然俗语中有“饱吹饿唱”的说法，即最好在空腹的时候唱歌，不过唐清容觉得还好，当然她也不会吃得太多，阻碍气息下沉。

吃完饭，唐清容又休息了一会儿，去了陆景然的房间。她调试好设备，开了嗓，然后顺了几遍词，才开始录音。

大概录了有一个多小时，重录了好几遍，又单独补录了一些句子，整首干音终于完成。她整理好wav文件，反复听了几遍，感觉还算满意，于是起身出房间，去看陆景然在做什么。

一打开房间门，就看到他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手机。应该是听见门响，他站了起来，转身望向她：“录完了？”

“嗯，”想起上次试录音时他的反应，她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想听吗？”

他没有回答想或不想，而是又确认了一遍：“可以听吗？”

“可以。”

她转身回了房间，他随后跟了进来。她没有坐下，转头问他：“你要坐下吗？”

陆景然回答：“不用。”

她坐下以后，他站在她旁边，身体略微前倾，一只手撑着桌面，就这样看着屏幕。唐清容滑动鼠标，点开了干音文件，把进度条拖到第一句歌词。

“鳞破逆水中，摆尾过暗涌，

游戏千里只为月色正浓。

留影却无踪，身水色不同，

但听春雨红，落雪染寒冬，

仍不解笑容。”

“惘然若失中弯成一弯的彩虹，

浮生掠过最心动。

不羡化身与龙，只羡沐浴长风，

让逍遥自由伴我入梦。”

这首歌以一条鱼作为主视角，整体风格偏向自由、无拘无束，不过主歌相对而言还比较平缓。为了贴合曲风，她相比唱温柔的歌时略微压低了声线，用了比较扎实的唱腔。

“跃过吻星抱月的长空，

不担龙门赋予千斤重，

轻身穿梭悠然了千年的轮廓。

不屑苍龙作浪与兴风，

河岸尝遍桂花香与浓，

同伴风花雪月嬉戏水中。”

到了副歌部分，逍遥自在的感觉更加强烈，因此她的唱腔咬字都有相应调整，力求做到贴合曲子的意境。

……

干音播放完，陆景然开了口，语气平静又温柔：“很好听。”

唐清容下意识转头看他的表情，却发现他脸的位置离自己非常近，甚至能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之前她面对着电脑，所以没有感觉，但现在转过头，似乎更加缩短了两人脸之间的距离。

从这个角度看，他的面孔没有什么分别，还是一样俊朗，只是能更清晰地看到他的五官轮廓。

而他似乎也愣了一下，然后目光渐渐落在了她的唇上。

他是想——？……其实虽然她没有特别明确的愿望，但也不排斥。

她正在猜测着，他又往前靠近了一点，然后目光安静地望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反应。想起曾经从各种渠道知晓的恋人间的互动，她闭上了眼睛，当作一种无声的邀请，然后果然感觉到了他的唇。

柔软温暖的触感，在她唇上停顿磨擦，动作温柔而坚定，只是有点生涩。而他的鼻梁也和她相贴着，感觉略微酥麻，两个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这个吻结束得很快，唐清容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烫。陆景然退开以后，她有点惊讶地发现，他的耳朵根泛起了红。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耳根泛红，他以前虽然也会不自在，但是不会反应那么明显。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很安静。过了一会儿，陆景然才开口，声音好像有点发干：“你可以用我的电脑，把干音文件传给你。”

唐清容很快操作完成，把文件传到了自己的Q/Q上。

陆景然再次开口，声音似乎平复了一些：“接下来想做什么？”

“没什么特别想做的，”唐清容想了想，“我能看看你的书吗？”

——

之后的一段时间一如往常，行香子的Q/Q群还是每天99+消息，唐清容的实习生活还是平平淡淡，父母还是不怎么插手她的事，而她和陆景然的关系也没有太大变化。不过唐清容开始有时会去陆景然家，而他的房间里多了一把椅子，方便两个人坐在一起，有时聊天，有时各干各的，偶尔抬头寻找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