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上

很快有小丫头来传话，“大姑娘带着四姑娘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上次在庄子里用饭的沈先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太太动了真怒，让二姑娘也过去一趟。”

直觉告诉蓝玉暖肯定是出事了，她顾不得装病，让续雪守着江穆行，自己则急匆匆地赶到老太太的院子里。

福寿堂里灯火通明，丫头婆子都在院外守着，噤若寒蝉。

蓝玉暖进去的时候，蓝玉真正一身狼狈地跪在地上，沈振林垂首站在一旁。两个人的衣衫都被刮破了，发髻散乱，身上头上还挂着些树叶。

蓝玉暖看向蓝玉晚，后者悄悄摇摇手，示意她看沈振林。蓝玉暖这才发现，沈振林有些衣衫不整，虽然整理过，但还是离他平日里端方君子的模样想去甚远。

老太太端坐在上首，眼中透着寒霜，压抑着怒火道：“说罢，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你一个人跑到温泉那边做什么？又是怎么跟沈先生一起的？”

不怪她生气，方才柳管家说猎户们都在传四姑娘为了与沈振林私会，把跟着一起上山的猎户都赶走了。

蓝玉真哭喊道：“祖母息怒，是孙女的错，我本来只是想去温泉那里看看，都说温泉养身，孙女想着若真的那般好，回头规整一番，好让祖母去调养身子，谁知不小心滚落山崖，是沈先生救了孙女。”

“胡说，你若是滚落山崖了，跟你一起的人能不知道？为何没有人禀报？”蓝老太太气的拍桌子。

“蓝老太太明鉴。”沈振林行了一礼道，“小生发现蓝四姑娘的时候，四姑娘已经昏迷了，小生担心四姑娘出事，就在一旁守着，但是天快黑了还不见人来，只好先把四姑娘背下了山，想来他们是找不到四姑娘这才不敢禀告。”

蓝老太太脸色稍缓，若是底下的人担心受罚，倒是有可能会编造这种谎言。

蓝玉暖心里清楚两人肯定是又什么阴谋，但是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得逞，想到那盘绿豆糕，蓝玉暖问道：“不知沈先生今日上山所为何事？”

“这……”沈振林抬起头，却是飞快地看了蓝玉晚一眼，又垂下头道，“小生听说今日、今日庄上外出打猎，小生与庄上的壮哥儿相熟，便想着跟他一起去碰碰运气。”

庄户人家去山中找野货本就是常有的事情，蓝老太太没有怀疑这个说辞，他看向柳管家，柳管家答道：“他们两家确实相熟，但是壮哥儿说他并未见到沈先生。”

蓝老太太眼睛在他和蓝玉真身上来回扫视：“沈先生真的是要上山狩猎？”

沈振林似乎不大高兴，“老太太这么问是何意？在下救人只求心安，此刻在这里解释，是念在蓝四姑娘一片孝心的份上，不想让她无辜受罚，老太太这么问莫非是在怀疑沈某?”

好一招以退为进，蓝玉暖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显，“沈先生稍安勿躁，祖母只是担心四妹妹罢了。”

沈振林抬眼看看蓝玉暖，又看看一言不发的蓝玉晚，才答道：“我们本来是约在水源那里见面的，却不想小生走错了路，后来小生想要折回去却发现了昏迷的四姑娘。”

蓝玉真哭得梨花带雨，抽抽搭搭地说道：“祖母，孙女知道祖母最疼爱的是大姐姐，但是孙女也想在祖母跟前尽孝啊，今日多亏了沈先生，若不是沈先生，孙女怕是再也见不到祖母了。”

这番话说得蓝老太太内心触动，质问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蓝玉真再不好，到底是她孙女，今天的事情可能真的是误会，若是贸然问出来，只怕会毁了蓝玉真的名声。她跟沈振林未曾接触过，又怎么可能又私情？

但是沈振林频频看向蓝玉晚的举动却也没有逃过蓝老太太的眼睛，她心中思量着，终于开了口，“你心中想着祖母，祖母很欣慰，但是下次这么危险的事情就不要再做了，你若是因为祖母出了事，祖母心中难安。”

“是，孙女知道了。”蓝玉真擦干眼泪，露出一抹笑容。

蓝老太太微微点头，示意蓝玉真起来，才对沈振林道：“想不到沈先生不仅学问好，人品也是一等一的，今日承蒙沈先生相助，秋闱在即，若是沈先生有什么难处，尽管道来。”

沈振林的眼睛又不自觉地看向蓝玉晚，拱手道：“本是举手之劳，蓝老太太不必言谢。”

频繁被看的蓝玉晚有点蒙，蓝玉暖看着她浑然不觉的样子，不由为她捏了一把汗，悄悄扯了扯蓝玉晚的衣袖，示意她看老太太。

蓝玉晚瞧见蓝老太太微微皱起眉头，看看蓝玉真，又看看蓝玉晚，最后看看沈振林叹了口气道：“我见沈先生一表人才，不知道沈先生可有婚配？”

蓝玉晚脸色冷了下来，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这两个人在山里躲着不出来，就是为了在老太太跟前露脸，一个想着取代她成为祖母最喜欢的孙女，一个想娶了她，成为祖母最喜欢孙女的孙女婿。

果然，蓝老太太的话刚落音，就瞧见沈振林眼睛又看向了蓝玉晚，“不曾婚配，实不相瞒，在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