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
“我跟你走……”
林淙没有再说什么。两人沿路下了断崖,他们被暴雨冲走很远,往上游走了大半个时辰才找到他们遇险的地方,马车还在,马已经是不见了。
车檐挂着的三个灯笼全灭了,车内一片狼藉,软垫被扔的七扭八歪,桌案直接碎了,原本密封良好的马车被四面皆被刀剑砍破。
林淙拨开软垫和碎裂的木头,在座靠底下敲了敲,咚咚的两声响。他抬掌稍一用力将车底的夹层打碎,而后拨开木屑捡起夹层中的锦盒。
林淙嘴角不自觉上扬,一晚上都很冷静的他终于显出几分少年人的得意之态。
“也不知道好好找找,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带在身上。”
他收起锦盒跳下马车,对等在外面的蘅娘道:“咱们离开吧,你探亲的地方在哪儿?顺路的话我可以送你过去。”
蘅娘抱着包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似是有难言之隐。
“怎么了?”林淙关切道。
“我……”
蘅娘尚未开口,右侧灌木从蓦然传出一声响。一个彪形大汉从中窜出,继而茂密的深林中竟现出数十黑影。
为首那人生的虎背熊腰,声音也是粗粒刺耳:“快将东西交出来,可饶你不死。”
林淙挑了挑眉:“你是谁?”
那人方想自报家门,却不知怎的住了口:“我是谁你管不着,快将东西交出来?。”
他虽蒙着面,依旧可见一道疤自左眉骨直划到太阳穴,再看他左眼浑浊不堪,联想到江湖的传闻,林淙试探的问道:“你是独眼虎关彪?”
那人一愣:“你……怎么知道?”
林淙抱着胳膊没忍住笑了出来:“原来当真是你,怎么在蜀中被封家剿的过不下去了竟跑到这来打家劫舍?”
关彪一听怒火中烧:“我现在可是……”
他话说了半句,后半句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关彪红着脸举刀直奔林淙面门砍去。
他拉着蘅娘连退数步,闪身避过关彪一击,随后抽剑向关彪刺去,剑势快如闪电。
“被江湖令追捕还敢抛头露面,你胆子不小啊!”
一听江湖令关彪手有点抖,一时不防险些被他砍瞎另一只眼,他一缩脖子剑锋险险掠过脑门,身后的树干被剑气扫中立时断为两截。
关彪心跳不止,他震惊道:“碧霞剑法?你是林家的人?”
林淙轻哼一声:“是又如何?”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十几个黑衣人也赶上前来将林淙团团围住。
眼看人越聚越多,林淙心知这样下去会吃亏,他砍倒一个欲意偷袭的黑衣人,回身正欲抓起蘅娘逃跑,却不防她为躲避黑衣人的刀,惊慌之下竟一头撞进了他怀里。
胸口衣物被撞的松散,一个锦盒从怀中掉落在地。
关彪直觉那就是他要找的东西,急忙喊着:“快,快把东西抢过来,主上有重赏。”
原本松散的黑衣人一窝蜂的向他涌去,林淙捞起蘅娘将她甩向身后,一个翻身腾空而起踹倒两个黑衣人,身后刀剑破空的的声音传来。他闪身到了一侧,手腕一转,森寒的剑光直奔扑来的两个人。
“当啷”一声两人的刀齐断。林淙顺势捡起地上的锦盒刚要跑,便听关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不想看这个小娘们死的话就将东西交出来。”
蘅娘的脖子被一把鬼头刀架着,眼见着纤白的脖颈在森然的刀光逼迫下流出了鲜血,她极度恐惧,身体不断颤抖着因为被掐着脖子发不出一点声音,却满眼恳求的看着林淙。
林淙愣了片刻,随即笑了笑站直了身体。
他幽幽道:“姑娘我捎了你一路也算于你有恩,要是不管你,你也活不到现在……”
他随意的将手中剑挽了个剑花,关彪不由得紧张起来,鬼头刀也随之收紧。
“你……”
关彪瞪着圆眼一时语结,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既然总归是死那还不如死在我手里。”
说话间林淙趁着这时骤然发难,剑锋直指蘅娘咽喉。
关彪吓了一跳下意识抬起鬼头刀格挡,却不想在触及蘅娘时他的剑锋蓦然一偏,直刺向她身后一个黑衣人前胸,同时左手运劲拼着被刀砍伤的风险一掌打向关彪胸口。
这一掌直将关彪震退数步,掐着蘅娘的手也放开了。林淙顺势抱起她,提起内劲原地一跃踩着人群的脑袋跳了出去。
关彪气的咬牙切齿:“给我追,快追。”
林淙拉住蘅娘一路向林中飞奔,蘅娘险些喘不上来气,他也不好受,左臂被刀砍伤鲜血汩汩,一看就伤的不浅。
跑了一阵身后的追兵不见了踪影,林淙也慢慢放缓了脚步,蘅娘终于得以说上一句话:“你……你受伤了……”
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