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既然是友谊赛，那下了场之后自然就没了局中的恩怨情仇，幸运观众趁此机会逮着两位教练拍照，有个别甚至手都什么上来，搞得程照左右哪边躲都不是，在额头的汗水憋出来前，方铭上来解救了他。

“我的错我的错。”方铭以一人之躯将四五个幸运观众拦在了身后，给程照开辟了一条路。

程照趁机回到了后台的休息室，下一场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了，算是能够稍微放松一下。

刚一进门YTE的队员就围了上来，他们也是有段时间没看到程照完整地打一局了。

程照没打算接受任何奉承，“收拾好东西早点上车吧，时间不早了。”

他自己则打算等方铭过来之后再一起上车，看着桌上喝了一半的水，活动活动了手腕才拿过来拧开喝了一口润润嘴唇。

离酒店有三十多分钟的车程，方铭又让众人等了二十几分钟。车上有几人还在聊着刚才的战局，有两人则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了。

程照和方铭从休息室出来就感受到一直跟随着的视线，直到上车前依旧没消失，站在车门的位置时终于侧过去看了一眼。

“看什么啊你，在那站着干嘛。”方铭拉了程照一把，顺着他视线看了过去，除了穿着非常好辨认的工作服和队服的，哪有其他什么人。

程照和方铭坐下，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悠悠开口，“你最近没甩了什么人吧，我觉得你印堂发黑，你别到时候搞得难看。”

方铭只有去年上过场，然后就十分有自知之明地退了下来。

但是，他好歹长得也算是寻常人里不错的那一类，加上俱乐部的光环，女粉丝也不少，或者说对他有好感的女生并不少。

这家伙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是不太会拒绝别人，但程照觉得这只是对来者不拒的借口。

毕竟他除了第一个就再也没记住过方铭女朋友的名字，因为这家伙的女朋友是周抛或月抛的。

好在方铭人品尚可，分手之后也没搞出过什么负面新闻，程照也就懒得掺和他的破事了。

不过刚才那种尾随的注视，直觉就是女的，只可能与方铭有关。

方铭一时没明白过来，见程照又瞥了一眼刚才来的位置，推了程照一把道：“谁啊，怎么跟我有关系了？”

程照见方铭一脸无愧于天无愧于地的表情，姑且信了他。

还不知道已经被察觉的周眠正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丝毫没有跟踪他人的畏畏缩缩和愧疚不安。

倒是傅尔有些忙，一边顾着保持和前车的距离，一边观察着周眠的神色。

“我们一直跟着他们走吗？”傅尔终于忍不住问。

周眠像是走神刚回过来，心情尚好微微挑了挑眉反问：“谁跟着他们了？”

然后看着前方的红色信号灯，“路又不是他家修的。”

傅尔低头就看见亮着屏幕的手机，先前周彻就打过电话，那时候就已经在回家路上了。

“堵车了，很快就到家，我困了在睡觉。”周眠看了眼备注，张嘴就想好了理由。

傅尔接通电话按照周眠说的回答，周彻见周眠在睡觉，便也没让傅尔把电话给周眠。

只是傅尔觉得，这样的事情来上两次，自己在周彻和爷爷那儿的信用就要透支了。

YTE的队员都是第一次来以蒲，在车经过一条热闹的夜宵街时忍不住了，司机不堪其扰只好停了下来让他们先下去逛逛。

这片的客人大多是周围的，但划出的停车位不多，傅尔只能将车停在了刚空出来的正对着街口的位置。

程照懒虫上头，是被方铭硬拉着下车的，在一家卖烤翅的摊位前停下。

那视线还在。

程照惊觉，默默看了看周围。

趁着摊位前人多拉着方铭就隐匿在人潮中，然后向停车区走去。

方铭觉得程照的破毛病越来越多了，然后脑子里短暂地过了一下自己最近做的事，工作上除了忘记拒绝今天的福利计划，没别的失误，而且此事已经解决了。

至于感情上，这两个星期他可算得上是清心寡欲，就差出家当和尚了。前一个星期紧张比赛的事情，这个星期想着程照生病的事情，脑子就没几个空闲的时间。

两分钟后程照就拉着摸不着头脑的方铭径直走向了第一排的黑色SUV。

傅尔注意到走过来的两人，收回视线提醒周眠，“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周眠右手肘搭在门上，带着不明意味盯着傅尔看了几秒，直到被敲窗声打断。

傅尔没打算理会，而程照见对方不想理会，倒是更想知道是什么人。

方铭也凑上车窗前，跟着程照敲了两下，然后皱着眉低声问：“你要干嘛？”

周眠嗯了一声示意傅尔把车窗打开，没有半分被人证据确凿发现跟踪的心虚，偏过头和窗外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