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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离重山忽难越,农女去玉兰何以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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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拔我?大可不必,现在我过得好好的,没犯事儿,该做的也在做。够我享受了。你身边儿有人为你出谋划策,你用不上我的,放我走吧。

齐宏宪哭笑不得。把他栓在身边,有事儿不让副统制干,总给他李越机会。

明眼人都看出来有些不对劲了,倒也都觉得无大碍,融洽至极。

连副统制都缄口不言。他懒得去伺候齐宏宪那白脸,看着都烦。

李越之前,齐周围十多张嘴,一张一合出来全是败仗;李越之后,齐身旁只此一人,大事小事无不请示他。

五年半如白驹过隙。

利州扛金这场仗,稀稀疏疏地赢,但总赢不到爽处,也打不到金人痛处。

李越随手抹了一把脸,也不脱衣入睡,顺着掀开的木门又出去了。

倒也算不上公事,却也是为公事。

他想去听听军民都是怎么对待明日那场仗的。

多年战火侵袭,沙尘肆意,街上的商铺寥寥无几——越是打赢仗,百姓的栖息地越是往后挪。

他怎么会不明白呢?兴,百姓苦;望,百姓苦。

真正能走向繁荣的,不是你来我往的纷争,而是天下太平所带来的喘息,百姓能自发的欣欣向荣,不需要官员从中以管制的理由作梗。

白向彬、徐糠来这些人,少一点吧。最好死绝。

李越这样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酒馆门口。

他记得,临安的酒贩,大多数百姓供起来的。现在边疆的一所酒馆,能进门槛的,除了小二,非富即贵。

朱红漆刷的木门里,酒香飘出缝隙,勾着他的魂。同时门的对面,东西在锢住他全身的骨肉——那里七歪八扭地躺着一排难民,毫不在意地贴在地上纳凉。

几年前,李越很奇怪,为什么他们统一穿黑色低帮靴,后来才发现,那是光脚抹出的肮脏。

他没有普济天下的能力和善良,但他可以做到在目光所及之处,痛他人之所痛。

他与陆满勋约好了,待此地兴隆,一醉方休。

可现在陆满勋也不在他身边了。

他升迁了,他不可能半途等谁,他还有必须完成的事。这件事比他性命重要。

夜里,除了将领住处,平常百姓家几乎无灯亮起。他坐躺在一家废弃的酒棚墙头小憩。手枕在脑后,不知在想什么。

“大人,下来喝酒!”

李越还睡着,没睁眼,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可,酗酒伤身,他喝得够多了。”

李越蹭地弹起,墙头薄,他一不小心滚了下去,好在墙头也不高,没摔坏。

吃了个痛,他才堪堪爬起。

环顾四周,别说女声,连个活物都没有。

他本强揣着的死静了数月的心,一下子跌倒谷底。这一松气,像是年迈的老人不小心磕碰着了,苟延残喘中再也爬不起来,死在了荒野。

李越也爬不起来了,他翻了个身,脸被野草刮得疼,但也混不在意,匍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地抽噎。

他杀了黄廊、孙络,害死王珂周,利用齐宏宪。他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个恶人,也不想知道百年后世人如何评价他。

但坏人也还有心,他始终忘不了城门口那废物门卫,忘不了身后气势汹汹的阿布罕连儿,忘不了施伊身上的七只箭矢,忘不了消息暴露后尤缝人崩溃得一病不起最后死不瞑目……

他如何能释怀?

李越的指甲嵌进土壤里,抓了把土,质问它,自己所有的不甘何解?

然而只有他明白自己的苦痛,只有他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还杀了舒择郡。

那个当初他再见施伊于于潜,一起剿匪的兄弟。

只因为他发现了李越派人射伤黄廊,箭矢有毒,大夫也是他的人。

黄廊是他年少崇拜的偶像,他胆战心惊数日,选择赶往副统制府上——孙络算是他一个远方表亲。

到死,李越都是黄廊在边疆最信得过的小辈。

这些,都还不够,他没有回头路,且接下来还要沾染更多的鲜血:无辜的,不无辜的;

他才二十六,却像个六旬老人,阴险狡诈的嘴脸他自己看了也恶心。

边关这几年,他在想,为什么没死在那天的城楼下?

是因为父母还在临安等着他吗?

他不过是嫡子,不是唯一的儿子,就算他死了,后继还有人,再说了,几房庶出不也还生龙活虎吗?

父亲也看不惯他,爷爷总觉得他的位子来路不正。也都不愿他冒险。

看似和谐的一家,实则没有一个人不反对他。

张之冲老爷子还好吗?是不是还顽固不化地得罪人?

他以为这种时候,会出现一个人,对他说:“哭什么哭,像什么话?”

但是那个他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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