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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月缓慢地眨了下眼，否认的话已到了嘴边，但她看了眼韩韧，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为什么这样认为？”她换了一种方式去回答，也算是小小的投机取巧，想试探韩韧究竟是瞎猜还是手握实证。

韩韧把另外一份文件递给了她，楼月打开，发现是一份病症报告，第一页，第一行，清晰地写着“莉莉玛莲症”，旁边列着病症“无法被Alpha诱发信息素、没有发热期、无法被真正的标记’。

一一与她对应。

楼月抬起眼，看向韩韧。

韩韧道：“莉莉玛莲症是罕见病例，最有名的患者便是女帝莉莉玛莲，你知道她吗？”

楼月当然知道莉莉玛莲，可以说，她的名字在帝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无疑是最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以及外交官，在她的治理下，帝国版图得以扩张。

但同时，也有人尖酸地评价她：“莉莉玛莲穷其一生都未踏出过首都星一步，她的所有功绩都建立在她对诸位情夫的支配与掌控下。”以此来讥讽这位女帝本质上不过是个靠A上位的废物罢了。

楼月对这样的看法一向不以为然，毕竟领导从不可能对任何事亲历亲为，历代Alpha帝王也都很少踏出首都星，但不妨碍他们任用下属的同时，史书也把一半的功绩分给他们。

在楼月看来，莉莉玛莲的做法和那些帝王没什么区别，而她的战略思维与知人善任同样是难以被Alpha否认，若没有她的支持，奴隶做不了将军，帝国也难以吞并周边卫星小国。

但当韩韧告诉她，莉莉玛莲是Omega，而且还是与她一样的Omega时，楼月顿时理解了那种尖酸刻薄的评价。

她笑了一下，没有嘲讽，只是单纯地像是在看一场滑稽戏，因此惹得她发笑而已。

原来习惯作为猎人去狩猎Omega的Alpha其实也害怕变成猎物，原来他们也不是不能共情Omega。

楼月从心里上对这位几百年前，素未谋面的女帝产生了亲近之感，然后她发现韩韧面带思索地看着自己。

“你果然是Omega，”韩韧这回的语气比之前更加肯定，“通常来说，只有Omega会喜欢莉莉玛莲，因为莉莉玛莲会满足Omega身为万人迷的幻想。”

“是，我就是Omega。”楼月大大方方地承认，语气轻快了不少，“教授一定是确定了我身患‘莉莉玛莲症’，这才特意来约见我的吧？是因为你研发的抑制剂吗？”

韩韧说：“抑制剂已经上市，没有任何的产品质量问题，我约见你，是想让你配合我让我研究你的腺体。”

“直到最后，我可以拆除Omega的腺体，或者让那些Omega与你一样，不被发热期困扰。”

楼月吃惊地直视韩韧。

韩韧白袍蓝衫，胸前口袋夹了支笔，霁月清风地坐在单人沙发上，丝毫完全不觉方才的话有多么得惊世骇俗。

反而是楼月这位听者的脑子已经要被弄成了一团浆糊：“拆除Omega腺体，抱歉，这好像不被帝国允许……这是人/体/实验吧？而且帝国怎么会允许Omega的腺体被拆除，你这是在犯罪。”

韩韧说：“你隐瞒真实性别，也是在犯罪，但你还是做了。”

楼月一怔，她没有回答，这并不是一个可以和刚认识没多久的人谈论的话题。

韩韧说：“有些Omega也不想要他们的腺体，理由应该与你的差不多。”

楼月道：“但你是Beta，我想不到你有什么这么做的必要。”

韩韧收回了目光，盯着面前这杯仍旧袅袅散着热气的咖啡，道：“这是我不曾涉足的领域，作为一个研究者，我很乐意涉足。”

韩韧没有要求楼月当场给他答复，他给予了楼月足够的思考时间，临行前，楼月还曾与他开玩笑：“韩教授就不怕我反手把你举报了？”

韩韧稳稳当当地站着，目光沉静如海：“你不会。”

从楼月承认她是O装B时，韩韧就知道她不会。

楼月回到宿舍后，就想把这件事给遗忘。

她确实很同情现在的Omega的处境，如果可以，她也愿意帮忙，但这不意味着楼月愿意去当个研究对象，那根本不用细想，就知道是件充满痛苦，并且饱含风险的事，她并不是一个伟大的人，没有那么强烈的自我牺牲意识。

与此相比，偶尔吸引几个Alpha似乎也不是什么烦心事了。

日子暂且这么得过且过着，楼月在期末周忙忙碌碌，就在她快要遗忘这件事时，她撞见了韩韧。

那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她刚从图书馆出来去步行街买了水煮，贪方便就抄了个近路，却没想到会不幸遇到哭哭啼啼扯袖子下跪的事。

一开始，楼月以为是情侣分手，其中一方在哭哭啼啼地挽回对方，她满脸尴尬地拎着香飘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