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
沈匀霁循声望去,原来是送完外卖的陈泉回来了。
陈泉远远地便看到黑色的跑车和高大的男人,以为沈匀霁惹上了什么麻烦,赶紧跑过来查看。
“小霁,你还好吗?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陈泉关心地问道,下意识地挡在了沈匀霁面前。
江渡岳看着眼前这个皮肤偏深的年轻男子,表情突然冷了下来。
可他还没说话,沈匀霁却开口了:“没什么事,别站着了,过来吃饭吧陈哥。”
陈泉个子很高,却还是比江渡岳矮一些,并且江渡岳还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角儿。
于是陈泉转过身,悄悄问沈匀霁:“这人是谁?”
沈匀霁掏出包里的饭盒,道:“客人。”
江渡岳看这两个人光明正大地在自己面前咬耳朵,还故意无视自己,非常不爽,可是沈匀霁真的是软硬不吃,对他不理不睬,弄得他现在反而像个跳梁小丑。
陈泉用余光瞄了眼江渡岳,又小声问道:“会所里认识的?”
沈匀霁纠正了他的措辞:“是见过,不是’认识’。”
他们自以为小声的对话其实全被江渡岳听在耳里。
“不认识”这三个字像是刺中了他的某根神经,刚才那松散自适的模样荡然无存,眉头也低低地压在了眼眶前端。
他跟了她一路,耐着性子和她说话,竟然就换来一句“不认识”。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行,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江渡岳黑着脸,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随着他的车呼啸而去,车顶的几张扑克也啪嗒落地,孤伶伶地躺在马路中央。
陈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爆鸣而去的跑车,总觉得这大少爷很像动画片里的火箭队,刚才那神情仿佛在说“我还会回来的!”。
他有些担忧地问沈匀霁:“这是什么人啊?你惹到他了?”
沈匀霁头也不抬地回答道:“神经病而已,不用管他。”
陈泉关心地嘱咐了一句:“这种人还是少惹点,疯起来不知道会做什么。”
前几天他出于好心,帮沈匀霁联系了一份夜班杂役的工作,没想到她似乎惹上了麻烦,不禁让他觉得有些内疚。
沈匀霁没有接话。
陈泉见她也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追问。
这个沈匀霁已经和他一起送了一年多的外卖了,但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可是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又觉得她人不坏。
只是他还是会时常好奇,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美人为什么会愿意送外卖,整天和他们这些大老爷们一样风吹日晒的。
沈匀霁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也不在意,默默地嚼着米饭。
她习惯把一口饭嚼很久很久,因为不知道是谁说的,多嚼几下可以增加饱腹感。
陈泉从包里掏出一个不锈钢盒子,放在电动车坐垫上。
打开后可以看到里面的内容油汪汪金灿灿的,看着就好吃。
“这个是我妈做的锅包肉,咱俩一起吃吧。”
他怕沈匀霁拒绝,又画蛇添足地补充道:“前两天肉买多了,天气热,不吃就坏了,你帮帮忙吧。”
陈泉自认为嘴笨,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理由了,这沈匀霁看着太单薄了,让人忍不住关心她。
沈匀霁看了他一眼,停了几秒,然后用筷子夹了一块肉,道:“谢谢陈哥。”
陈泉开心了,咧嘴一笑:“客气什么,多吃点,我妈手艺可好了。”
闷热的午后,空气的流动都变得缓慢,蝉噪也透着丝丝疲倦。
但沈匀霁却依旧精力充足,随便扒拉了两口饭便又投入了工作。
就像她刚才回答江渡岳的那样,她不需要朋友,不需要无谓的寒暄,她需要的是钱,需要专心地过每一秒。
入夜,漆黑的夜空上看不到一点星光,云似乎压得很低。
市中心的一家夜店内,光线昏暗,彩色的灯带随着动次打次的节奏转动,巨大的音噪震得鼓膜都有些疼痛。
江渡岳脸色阴沉地坐在卡座里,旁边围着一群花枝招展的男男女女。
“江少,今晚想玩点什么呀?”其中一个模样清纯的女生嗲嗲地问道。
她是最近很火的小明星,长相可人,红唇欲滴,身材凹凸有致,连声音都娇嫩得可以掐出水来。
她今晚本不想来,但听说有江渡岳在,那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来。
可江渡岳却不理她,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酒喝了起来。
尽管下午他已经在健身房打了一下午的拳,可是心中总憋着一团怒火无处发泄。
他想了千百种整沈匀霁的方法,但总觉得不够,少了点什么,以至于他现在喝酒都像是在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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