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窗外小雨的沙沙声吵醒了我,我睁开眼,看到吴浮芸的胳膊揽了我一整夜。我没想到那个肩不能扛,走几步路都大喘气的男娃娃做了骑都尉,他的五官棱角分明,胸前背后有不少伤疤,昨夜欢好之时,他宽阔的双手扣住我的肩膀,手上粗粝的老茧刮得我肩膀刺痛,让我疼得叫喊。
他鼻子哼哼了两下,睁眼醒了,发现了我正在看他。
“你醒了么?”
“我睁着眼睛,不是醒着难道在睡觉么?”
我恼了,转过身背对着他。
他拍拍我的屁股,语气又变得温和:“转回来,对着我。”
我用脚往后踢他,“我不。”
我的脚被他抓住,他往床尾去,抱着我的脚一顿啃,我被他啃得轻声哼哼,他又扑过来,对着我的脸狂亲,双手在我身上到处走动。
一阵云雨之后,他用手拂去我额头上的细汗,他拍拍我的脑袋,整个人用四肢将我团住。
“你知道吗?我是我父母最不喜欢的儿子,他有六个儿子,就因为我是长子,什么罪都我该着,甜头都是我弟弟们吃。”
“这些我以前不了解。”
“你当然不会知道。”他抱我的力道重了一下。“他们千方百计,让我和你订了亲,想利用我荣升皇亲国戚。但是我呢?一旦我做了驸马都尉,一生只能碌碌无为地挂个虚职,被公主拿捏着呼来喝去,日子无尊严。”
“对不起。”
“没想到吧。我现在还是都尉,不是驸马都尉,是真正的骑都尉,是我自己真刀真枪拼出来的,也没有靠过我爹。”他的声音有了几分自豪。
这些事,我以前都无从得知。单知道,那个胖头鱼未婚夫害我被嘲笑,就时候把在兄弟姐妹身上憋的火,成倍撒在他身上,成日骂他打他恐吓他。
“你怎么认出我的?”
“我就是认得。”
他盯着我双肘上半凝固的血痂,“你该换药了。”
“我好得很,我不用药自己会好!”我跳下床,伸着双臂准备推开追过来的他。
“和你说,以前我在西北军营的时候,有个同年的伙伴,受伤了懒得上药,后来他的伤口化脓了,而且……”他一脸惊悚地卖弄关子。
“而且什么啊?”
“化脓以后,军医给他上药,看到伤口上面还有很多蠕动的蛆虫。”
“啊啊啊,你不要吓我!”
“我吓你干什么。”他趁势走过来两步,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拿起桌上的药瓶。
我想象到他说的画面,只能闭着眼睛,让他往我的伤口上洒,我疼得直叫。
“你别叫了,外面的弟兄该以为我又在干什么呢。”
“我痛啊,你不痛吗?”
给我上完药,他自己用一只手解开了手腕上的布条,面不改色的将药粉洒了上去,又从桌上拿了新的布条准备裹上。“你看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哦哦,来了。”
他是真能忍啊,换了我估计已经杀猪一样叫了。我粗手粗脚地终于把他的伤口绑好,松了一口气。
“愣着干什么,更衣。”他继续使唤我。
“哦哦,来了。”我捡起他昨天扔在地上的衣服,抖了抖,往他身上套。
他伸着胳膊,满意道:“别只会哦哦,下次要说:是,夫君。”
我用力推了一把他的后背:“吴浮芸,你卑鄙,别太过火了!”
他洋洋得意道:“别忘了,你的命运,现在还在我手里。我若是一不小心,把你的行踪说漏嘴到圣上那里……”
我马上识时务的展露笑容:“夫君,在和我开什么玩笑,怪吓人呢,哈哈哈。”
“以后都要这样,新月公主。”
杀人诛心啊,他时隔多年的报复真毒啊。
“夫君不必提那旧日名讳,唤我桔子便可。”
“嗯,这土气的名字很符合你现在侍妾的身份。”他傲居地瞄我一眼。“滋味如何呢,爱妾桔子。”
“哈哈哈,夫君说笑了。”我皮笑肉不笑地低着头帮他系上腰带。
奶奶的吴浮芸,变脸变得比翻书都快。
想到我还有有事要求他,不得不再次笑着对他说:“夫君,我在矿上有两个朋友,能不能免了她们的苦役,送他们回老家呢。”
“你笑的我恶心,下次这样假惺惺地就不要笑了哦。爱妾桔子。”
我呸!
“是,夫君。”我没再假笑,没好气地说。
“你说的是,荷花和榆花吗?”
“你如何知道?”
“你的事,在审问人犯时,我已知晓。”
奶奶的,真阴险啊,早就摸清楚我的底细了。我以前怎么看不出来。
“可以,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