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缓解这种让他喘不过气的痛,半晌才期期说出一句:“不好。”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除了紧紧拉着你,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陈祝垂着眸,眼眶里的泪水直直落下砸在观朣的手背上。
那泪水像是一把沾满剧毒的利刃,直直地刺进观朣的皮肤,剧毒丝丝缕缕地顺着血液蔓延,直至观朣的心脏。
倏地,观朣感觉自己呼吸不顺。陈祝那样骄傲的人,现在在她面前毫无保留地将内心剥开给她看,她却一步步退缩。
陈祝,你真的太狡猾了。
为什么要让我从头到尾都这么卑劣。
观朣深吸了口气,像是破罐子破摔那样,像是要把世界都抛诸脑后那样,像是真的要和他做一个决断那样,眼神坚定又淡漠地看着他。
“我喜欢你,喜欢到我和我爸吵架,网上漫天盖地地说我仗着是法学生,无法无天,法考成绩出来,关于我的任何事情,我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你。”
明明一直想听她说喜欢自己,现在终于听到了,心里莫名地涌起一阵害怕,他慌乱地躲开她的眼神,一边希冀着她不用说了,一边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母亲从小教育他,做事不要犹豫不决,不论什么事情,一旦犹豫,便在一开始就输了。
而他在观朣面前,毫无疑问的是输了。
观朣缓了口气,嘴唇紧抿,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陈祝,你可以将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我也可以。
“你说过有些时候不用一个人承受的,可我确确实实一个人这样过来了,所以在我这里比起喜欢你,更重要的是我自己。”
“你的父亲是律师,母亲是酒店管理人,舅舅是导师,你大可以享受他们身份带给你的便利,但我不能。我赤身一人,世界荆棘丛林,我要做握剑的人。”
陈祝像是失重一般,她已经说得很明确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他却感觉得灵魂像是飘远。
他看着那日坐在书桌前和观朣聊天的自己,不加思量地对观朣提出可以去他父亲的律所实习;他看着为了让观朣顺利入学,拿着与他相像男生的照片质问她自己是不是替身;他看着贸然拿起母亲电话威胁校领导压下违规电器事件。
她要的是和她一起披荆斩棘并肩的伙伴,而他似乎没做到这点。
毋庸置疑的是,他羞辱了她,以人格。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可偏偏他没办法劝说自己放手。
再次抬眼,眼前已经没有观朣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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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察局回来后,观朣心里已经有了猜忌。
观朣掏出钥匙打开宿舍门,刘今听到声响,被吓得耸了肩,接着移动鼠标点击两下,这才回过脸看向门口。
看着惊魂甫定的刘今,观朣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背着我干什么坏事儿呢,给你吓得脸都白了。”
已经缓过来的刘今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你说你下次进来能不能有点动静,我都没听到门外脚步声,就只听到门砰地一下开了。”
反咬一口?以前倒是没看出来刘今擅长这招。
她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件素色连衣裙搭在椅背上,又折身走进洗手间,在架子上捡出自己的洁面乳和洗发水。
自观朣回来,刘今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见状,刘今明知故问:“去洗澡?”
观朣没张口,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明天早上就来水了,你再忍忍呗,费那个劲儿去一区的大众洗澡堂干什么,走回来又得出一身汗。”
宿舍里有淋浴头,平时可以在宿舍洗,昨晚宿舍楼下的电子屏幕通知今天宿舍停水,让大家提前接好生活用水。
“我想干的事情可是一刻都忍不了的。”观朣收拾好,把那件连衣裙往臂弯一搭,另一只手提着装有洗漱用品的网袋,一边低着头换外出拖鞋,一边刻意的试探:“正好洗完澡去监控室一趟。”
“去监控室干嘛?”
果不其然,刘今像被踩了蝎子尾巴一样,转过头急声问道。
观朣已经换好鞋,听到刘今的语气,她勾起嘴角。转身的那一刻,收起眼神的那抹厉色,不说话,沉沉地看着刘今。
刘今反应过来,满眼不自然地找补一句:“你丢东西了?”
“没有,就前几天那件事儿呗,我刚才从警察局见完那几个人回来,他们说是有个女生告诉他们我和师兄是男女朋友,所以他们才找上我的,我倒要去看看是谁这么颠倒黑白。”
看着刘今越发不自然的表情,观朣眉头微挑,不再言语。
刘今却心不在焉地说:“可学校监控不是只保留一周吗?这都多久了。”
“啊?你从哪里听来的,我都不知道。”观朣故作夸张。
刘今自觉说错话,瞬间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