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看了陈祝给的参考资料，观朣还是没决定好到底选哪个机构的网课，网课支出是一大笔钱，她在钱方面向来是慎之又慎的，恨不得一分钱掰八瓣用。

陈祝本科是五院四系的，光是这一点就没办法参考，加上他只用三年时间完成四年课程，这又是落下一大截。像她这种明知道最后要考研，大一就开始慢慢准备的人，自然是无法全部按照陈祝的计划来实施的。

好在每年的三四月份，外面机构都会来找学院合作宣传网课。比起在网上听前辈们的推荐，观朣更倾向于自己去现场辨别。

这次找学院合作的机构就算不是法学系的都知道，来的讲师也是机构的王牌老师。观朣最近全新扑在法考上，也做了不少功课，这位讲师也在她的参考范围内。

平时听讲座，参加活动这种事情都是和李玥结伴同行，可李玥前阵子不听她的劝阻和男友旅游去了。

这天她起得晚，图书馆没位置，她就去图书馆楼上的露天咖啡馆。刚跨过天台门槛，坐在门对面的二班学委阿原就招呼她坐过去。

她往后瞧了瞧，发现后面没有其他人，指了指自己，愣在原地。

阿原招手的动作更快了，她笑出声，喊了观朣的名字。

观朣这才知道阿原是在跟她打招呼。她抱着资料书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本想问问对方选的哪个机构，却看到她手旁放着一摞教资的资料。

她觉得新奇，抬眼问她：“阿原，你要考教资吗？”

阿原扯起嘴角，一脸轻松，“是啊，听说小学语文可好考了，我看网上好多人都说自己是裸考过的，但是我不行，我觉得还是得准备准备。”

咖啡厅的服务员是大二勤工俭学的学生，她抱着菜单走到两人旁边。每次在图书馆没抢到位置，观朣就会来这里，对这里的菜单已经很熟悉了，况且她每次来都点那一样，实在犯不着再接过菜单。

她对服务员说，“一杯美式，不加冰，谢谢。”

待服务员走后，观朣歪了歪头，在脑子里推算考试时间。

“那会不会吃不消，”观朣转身在包里翻着前两天买的饼干，准备拿出来给阿原分享，“法考完之后就是教资，紧接着就是考研，这时间也太紧了。”

“没事儿，我不准备法考，也不准备考研，就只准备教资，时间还是挺充足的。”阿原摆摆手，她吸了一口旁边的柠檬水。

观朣瞬间就愣了，握着饼干的手一滞。从大一开始，阿原的成绩就很好，两人一直是奖学金的劲敌，她还以为这次考试能相互较量一下。

她张了张嘴，想问为什么，却又觉得不合适，两人交情不深，不能随意刨根问底的。

她把饼干放到阿原的资料上。

“谢谢，这个饼干超好吃的，你在哪里买的？”阿原解开饼干包装袋，咬了一口，察觉到观朣欲言又止的模样，垂头笑了笑，解释：“我以后又不准备当律师，考那两也没用。”

“怎么会突然做这样的决定。”观朣对阿原的回答一知半解。

阿原没有正面回答观朣的问题，“那天我做第一排旁听，你和学长坐在原告席上，那时候才知道做真正热爱的事情时，是会散发出光芒的。”

阿原说的是前阵子的网络事件，当时陈祝成为观朣的代理人，同学们想要一睹陈祝学长打官司的风采。

于是就有同学向老师申请开庭那天去法院旁听。老师觉得这倒是一次近距离观战机会，便统计了去法院旁听的人数，阿原就是其中之一。

“你问我为什么突然做这个决定，其实不突然的。”阿原的发丝被风吹起，她抬手勾了勾挡在嘴上的头发，“我有个堂哥在我们县城当辅警，每次过节全家聚到一起，我爷爷就会说‘我家大孙真厉害，是警察’，我妈因为生了我，总被爷爷明着暗着讽刺，在我们那儿律师比警察还要厉害，因为他们觉得警察是拿死工资的，律师提成高，所以妈妈就逼着我选法学，以后当律师。”

观朣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俩都是学委，两个班也总是明里暗里拿两人来比较，本来没什么，在大家的比较下关系自然变得尴尬起来。对于阿原毫不避讳地把自己私密之事说给她听，她眼神躲闪，挠了挠眉毛，没头没脑地回答：“是呀 ，你的成绩一直很好的。”

“那又能怎么样呢，我爷爷的话始终只有一句‘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阿原苦涩一笑，“看吧，无论我多想证明自己，那又能怎么样呢。”

说着，阿原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那天看到你在法庭上的样子，我简直如梦初醒，我呀，也想在我热爱的事情上闪闪发光。”

阿原一直很羡慕观朣，她看起来玩儿心重，对待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在篮球场见一个爱一个。

可是作为奖学金劲敌的她知道，观朣并不简单，她的内心比谁都坚定，只要她想干的事情一定会干成。

不过她也不差，只是之前没选对赛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