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锋相对

齐贵妃是畏罪自戕，不享身后哀荣。皇帝顾及皇家颜面，与三阿哥的脸面，此事并未追究。只将弘时过继给了皇后名下。

又为安抚叶澜依，给她一个交代，着下旨晋其为贵人，赐号“宁”。

为此太后心下一阵愤怒，头疼不已。一日，沈眉庄正侍奉太后间，外头太监高声唱道：“皇后娘娘驾到——”

太后倚靠着直起了身子，对着沈眉庄：“你听，皇后好大的架势。”

“给皇额娘请安。”皇后走至太后榻前，蹲下了身子问安。

与此同时，沈眉庄也福了一礼。

“不敢。”

太后淡声道。“皇后万安即可，老婆子安不安，原不必皇后在意。”

这话当着沈眉庄的面给皇后脸色看，皇后冷冷地瞥了沈眉庄一眼。她也识趣儿：“太后吃了药，那臣妾先告退。”

等沈眉庄走出去之后，皇后方才开口：“皇额娘言重了，臣妾惶恐不安。”

“你惶恐？”太后看着皇后，“应该是哀家惶恐才对啊，你这样的好手段，逼死了齐妃，夺走了三阿哥。多干净利落。”

“皇额娘明鉴，臣妾并没有这么做过。”

“明鉴？你敢说齐妃不是你害死的？”

皇后神色平淡：“皇额娘要这么说，臣妾也无言可辩。”

“你当然无言可辩，你急着杀翠果灭口，把她推进荷花池。”太后冷笑一声，“殊不知翠果怕被牵连，一早就跑到哀家跟前，把她所见所闻都告诉了哀家。”

皇后仍为自己辩解着，太后自然不信，又哼了一声。“反正你做这样害人的事，也不是头一回了。”

“你的亲姐姐纯元皇后怎么死的，你比哀家清楚。”

“既然皇额娘清楚这一点，也应该清楚臣妾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乌拉那拉氏家族。”皇后松了身子，“皇额娘应该比臣妾更加清楚，以姐姐这样软的性子，根本不能统辖后宫，更不能弹压嫔妃、左右平衡！”

末了，她又轻飘飘地添了一句：“这样的事，只有臣妾做得到。”

“很好。”太后怒极反笑，“你倒是敢作敢当。”

纯元的死，姑侄二人心知肚明是谁所为。可太后为了家族的名誉与声耀，硬是生生地帮皇后瞒了下来。

“连同当年欣嫔、和贵人两次小产一起算上，包括早产体弱的愉兰！你造的孽也不少了，难道还不肯罢手吗？”

“幸亏巴林贵人走运，否则她的下场如今是否也该和贞嫔一样了？永不能再生育，失去了年幼的亲生孩子！”

太后语气加重，皇后却面不改色。“富察氏三番四次拿皇嗣邀宠，她不配为皇子的生母。更何况，她为妃失德，竟还妄想残害昭妃皇嗣。”

“若你的孩子还在，为了皇恩，你也会借孩子邀宠。”太后声音笃定，而后一顿，“你以为哀家不知，当年景阳宫的那场火是谁赦令纵的吗？到底是谁想要残害昭妃皇嗣？”

提及自己的孩子，皇后才变了表情。心下刺痛，难过地吐出一口气：“臣妾命苦，大阿哥早夭，可是臣妾知道乌雅氏和乌拉那拉氏都不算家世显赫。”

“皇额娘千辛万苦才成为太后，又保全臣妾成为皇后延续荣耀。臣妾战战兢兢，所作所为都是为保家族权势，臣妾并没有错！”

皇后执迷不悟，一旁守着的竹息担忧地看了太后一眼。纯元心太软，宜修心太狠。太后弯了弯脊背，好似病得更重了。

半晌，太后道：“你当然没有错，哀家从来没有做过皇后，先帝去世以后才成为太后。”

“所以皇上一登基，哀家就让你做皇后，为的就是皇后宝座一定要在我们自己人的手中，所以你很多错失，哀家都当做看不见。”

“可嫔妃肚子里面，是哀家的亲皇孙！哀家更疼皇孙，无论哪个嫔妃的儿子登基，你都是名正言顺的母后皇太后。你又何必急着杀母夺子，做得这么绝呢？”

太后眼底闪过一丝水光，她很想皇后就此罢手。不然往后若她不在了，这些年的丑事被人揭露出去，那她的心血、多年筹谋便全都付之一炬了。

皇后冷笑，声音阴狠：“后宫怎可有两位太后？与其到时候两虎相斗，再除去对方便没有今时今日这般方便利落。”

“臣妾固然有罪，可臣妾心里想的是乌拉那拉氏全族。……皇额娘以为，还有可堪执掌六宫的人选吗？”

“也只有臣妾，才是唯一母仪天下的皇后！”

太后被气得一连说了几声“好”，“你莫要以为后宫里只你一人可堪执掌六宫，昭妃钮祜禄氏，手段并不输你。最重要的是，她并不会伤害哀家的皇孙。”

“昭妃有喜，想来也该晋一晋位分，分一分协理六宫之权了。这些年，你明里暗里地想给昭妃下套，她若不聪明，便不会平安生下这么多皇嗣。”

太后想左右平衡制衡皇后，想让她就此罢手。奈何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