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铁门紧闭着，黑川凛走到门前，她放下包，不停的从里面翻找些什么。

她的眉头蹙着，拿着铁丝打开门后直奔废弃工厂的二楼。

她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可是渡边的死亡将一切都打乱了。

她没办法利用渡边这条线来找出那个所谓想和她合作的幕后人了。

但工厂的二楼却只有着几个穿着工作制服的人，而原先的集装箱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的脚步逐渐停顿了下来，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注意到她了，其中一个光头的男人叼着烟正语气不善的驱赶她。

黑川凛注意到了他们工作服上的标志——藤洲制冰。

制冰场……

“你们的冷藏车刚刚开走吗？”

制冰场的工人们有些没反应过来。

有人开始不悦了，“都说了这里的东西都被搬走了，你还是快点离开吧。”

黑川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听着，我没有在开玩笑。你们刚刚搬走放到冷藏车里的集装箱里有一个人。”她顿了顿，“如果你们的冷藏车是A类或者B类的话，那么她很有可能还活着。”

“所以，你还记得那辆车的车牌号吗？把它告诉我。”

“什么!”光头男人怔住了，“有一个人……怎么可能……”

“这就是事实，现在，把车牌号告诉我!”

“冷藏车是A类……”为首的光头男人支支吾吾的说着，然后想了许久，才勉勉强强记起车牌号。

九月底的风还带着点夏天的热气，她跑出工厂，打通了夜神月的电话。

电话是立刻被人接通的，电话那头的是熟悉的清冽男声。

黑川凛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追的上那辆冷藏车的，即便她不信任警察，但无论如何，她的速度是肯定没有警车那么快的。

她干脆在工厂的楼梯上坐下，一边掏出平板打开地图，一边问夜神月说，“警察现在在哪？”

“我和松田正在开往你说的那个工厂的方向。”

“不用来这了。”黑川凛拖动地图，然后开始查询这辆冷藏车每天傍晚都要驶过的路线。

“泽田所在的那个集装箱被工人们连同其他集装箱搬进了冷藏车。”她顿了顿，“我会把冷藏车的车牌号发给你，这辆车的线路也会发给你。”

电话的那一头似乎很嘈杂，黑川凛隐约听到夜神月的声音，但却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她坐在铁制楼梯上，忽然往窗外看了一眼，电话的那头还没有挂断。

黑川凛忽然道:“夜神，那辆冷藏车是A类，车内平均温度在12℃到10℃之间，不出意外的话，泽田在6个小时内都不会出现任何大问题，但在12个小时以后会因为长时间昏迷饥饿且出于低温环境而有生命危险。”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说话，似乎在等着黑川凛的下一句话。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在12个小时内追到那辆冷藏车——只是一切都取决于你愿不愿意。”

“你觉得我会刻意不去救她?”电话那头的人终于说话了。

“至少对你来说，那实际上是多此一举。”黑川凛平静的说。

对面的变得十分安静了起来，汽车的鸣笛声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嘈杂的声音也已经烟消云散，而夜神月也似乎陷入了沉默。

“夜神月。”

黑川凛忽然说，“是你杀了渡边。你必须得明白，如果不是你擅自动手杀了渡边，那么我早就可能知道泽田的下落，有可以通过渡边揪出他背后的人。”

“是吗——你看起来好像很担心泽田。”

“她是我朋友。”黑川凛换了只手拿手机。

“她不一定这么认为。”

黑川凛动了动嘴唇，没说出话来，看了看窗外的夕阳，忽然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电话那头的人问。

“我听见了风声还有警笛声。”黑川凛低头擦着眼镜镜片上的雾气，缓缓的说，“是有人坐在车里面，开着窗，犹豫车速过快而出现的风声。”

夜神月沉默了一会。

“谢谢了。”黑川凛重新戴上眼镜，从台阶上下来，“你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不是因为你。”电话那头的人冷漠的说。

“我知道，所以我替泽田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