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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怨前世璃珞难消恨,叹今生雪寂暗生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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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璃珞等人不提,且说依旧困在睡梦之中的的雪寂。

好事者会有如此疑问:盲人是否也会如常人那般做梦?

此处,应感叹造化之神奇。盲人也会进入梦境。只是,他们梦中的情形,会与常人有着或多或少的区别。

盲人分为后天与先天。后天失明,梦境往往会呈现出失明之前的景象,与常人基本无异。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失明之前的记忆逐渐模糊,反应到梦境之中,也会发生微妙变化。

而先天失明,与前者有着本质区别,他们无法对事物本身的颜色产生感知,只能通过除视觉之外的感知能力获取其关键信息,从而在脑海中形成他们所认为的形状。

雪寂情况特殊,若一定要给出个划分来,那他属于后者——他虽未真正失明,但双眼的视觉被北辰真人封印,如此一来,他与先天失明无异。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雪寂的梦境呈现出一片虚无的模样,如若非要具体描述,那应是一片漆黑。

其间,不少人影晃动,来来去去,语声嘈杂,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这些人影,也说不出是何等的颜色,在他看来,仅仅是一群发亮的剪影。

雪寂感到惊慌失措——他并非如同平日里看上去那般厌恶热闹场景,事实上,这会令他感到恐惧。

由于他自身原因,即便他看不到人们看他时那种或鄙夷或嫌弃甚至恐惧的目光,但他能察觉得出,所有人都在刻意躲避着他。确切地说,他所害怕的,是被众人排挤厌弃之时,自己心中生出的那种苦闷与绝望。

他离那一群人影远远的,害怕自己引起他们的注意。

却见那群人影忽然排列齐整,练起剑来,口中发出“嘿哈”之声。

是了,这里是天柜山,正如当初璃珞不解为何一夜之间回到青莲峰一般,雪寂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回到北极天柜山之上。

雪寂刚想着要去四处查看一番,才发现,此时自己竟然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他拼命回想,却也想不起事情的前因后果。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间,有个人影向他缓步走来。从脚步的声音来判断,雪寂隐约可猜出那人应是守明。此人向来看他不惯,也不知此时过来,要如何发落他。

那人影走到雪寂面前,嘿嘿一笑,嘲讽道:“雪寂,你杀害同门,我看你在掌门师尊面前还有何话讲!”

从声音上判断,此人确实是守明无疑。

守明并不等雪寂答话,如同拉牲口一般,提起绑在雪寂身上的绳子,将他一通乱扯,径直向着太一宫的方向走去。

眼前的场景逐渐发生变化,隐隐发浮现出太一宫殿内的部分建筑构件的剪影。

大殿之中,人满为患。见雪寂来了,人群发出一阵窃窃私语之声。

“我早就说过,雪寂这种人不能留在山上,你看,这下,惹出祸事来了吧。”

“希望掌门赶紧将他扔进无垢塔去,他这人多留一天,都会给身边之人带来麻烦。”

“他刚出生时,就害死了全村七十二条人命,掌门将其抚养成人,已经是对得起他了。如今看来,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

这些话,雪寂听得一清二楚,字字如刀,刀刀见血。

他不知如何辩驳,也不敢辩驳。以前还有所怀疑,只是,当他亲自验证了自己双眼的威力之后,这些人所说的,也不由他不信。

他也曾问自己,何等的命格,一出生时,便要陪上全村人的性命。似他这般人物,也唯有一生孤苦,断了亲缘情缘。

可是,上天似乎有意捉弄他,与那蛇妖一战之后,守空师兄莫名其妙成了他剑下的亡魂。他即便对于这段往事全无记忆,但自从永安镇那次他完全失控之后,他便更加相信,如果当时自己失去神志,这种事情自然也干得出来。

“跪下!”不知是谁,狠狠踹向雪寂膝盖内侧。雪寂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这时,一个身材伟岸的人影缓缓步入大殿之中,雪寂自然知道,这便是掌门师尊。是以,他将头深深垂下,不敢让师尊看到自己的脸。人群也随之变得安静下来。

过了许久,雪寂才听到自己的正前方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雪寂,你可知罪?”

雪寂跪伏在地,仍不敢抬起头来,只是强忍悲痛与悔恨,说道:“弟子有罪,还请掌门师尊责罚。”

只听北辰真人说道:“如此说来,你对自己先前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了?”

雪寂说道:“弟子虽对于如何杀害师兄的经过并不清楚,但弟子自知罪孽深重,更无颜面为自己辩驳开脱。”

还未待北辰真人开口,大殿之中,又开始喧哗起来。有人甚至扬言,要将雪寂立毙当场,以命抵命。

雪寂既承认了罪行,本就无话可说。只是,见众人如此落井下石,他心中仍是有些愤愤不平。

他想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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