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对不起，没关系。拉拉手，我们还是好朋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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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

闹钟响的第一声守恒就伸手将其按灭。

不知怎么，守恒今天早上的困意好像没有昨天那么强烈。

起床，烧水，洗漱，换外出的衣服……这一套都成守恒的肌肉记忆了。看来不止在学校那会儿，守恒这快三十年的人生都是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里小女孩马蒂尔达问杀手里昂：生活总是这么艰难吗？还是只有童年才会这样？

杀手回答她：总是如此。

现实肯定没电影内那啥了，对守恒来说区别还是有的。现实里没有意象化的“艰难”，只有天不亮进班级里学习和天不亮去菜市场杀鱼的区别。

总是如此倒是说的没错，但这哪叫艰难？平常日子而已，哪个老百姓不是这样过的。

博尔赫斯说，人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对守恒而言，人活着也一样，就像水溶于水中。

临出门前，守恒又特意检查了一遍有没有什么东西忘了带。

手套、围巾、钥匙、手机……手机？

还好是在下楼之前发现没带手机，没让他再来回爬一次六楼，守恒感到庆幸。

拿起手机的时候，守恒习惯性地打开屏保看了眼屏幕，发现有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老杨发来的——『今天不出摊，有事。』

“恁个鳖孙……就不能昨晚上说。”

守恒没忍住爆了粗口。

看了眼窗外，雪已经停了。守恒又换上睡衣钻进了被窝。旁边尚冰琛的睫毛颤了颤，人依旧在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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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守恒再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外面天气阴沉沉的，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一下子多睡了这么久反而让他感觉更疲惫了，喉咙里也干干的。一偏头，他发现尚冰琛的保温杯在自己这边的床柜上，下意识拿起杯子，里面有倒好的水。

守恒打开喝了一口，水还是热的。

找到手机一看，果然有尚冰琛留给他的微信：『我去合纵连横了，厨房有我昨天买的螺蛳粉。』

“合纵连横”是栗城的一家课外培训机构，尚冰琛在那里报有几个兴趣班，周末会去上课。

看见消息发送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半，守恒吓了一跳，又看了眼现在的时间，已经快四点了。

不是吧……守恒感觉脑袋里有部分东西在隐隐作痛。

“那个梦。”

想来想去，守恒还是把自己今天的异常状态归咎于那个关于夏天的梦。

从床上爬起来，守恒还是觉得有些头昏脑涨，索性直接洗了个头。

可能是心理作用，洗完之后他感觉好多了。吹头发的功夫，守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想待会干什么。

他昨天对尚冰琛说的饭店不缺人的事，其实是真的。

江南镇的大堂经理跟他说的原话是近期不需要他了，等用得着了再联系。

虽然他确实是以临时工的身份在江南镇帮忙吧，但听到这话还是有种被裁员的感觉。

被迫悲伤的感觉。

之所以昨天没和尚冰琛说真话，守恒是想着今天给她个惊喜，下午带她出去逛逛街，买点新衣服什么的。

谁承想被一个梦搅和了。

同时他也忘了今天是周六，在他睡觉的时候，尚冰琛直接去兴趣班了。

睡了这么久，守恒肚子却没感觉到一点饿，放弃做点东西吃的念头，他忽然思索起了老杨说的是什么事。

老杨可是老财迷了，头疼脑热不算病，工作起来都是三百六十五天连轴转，全年无休。

昨天早退都已经让守恒很意外了，今天竟然还旷工一天。而且看那意思，搞不好还不知道要休息几天。

吹完头，守恒打了个电话，对方的备注是“柳姐”。

电话刚通了一秒就被接了。

“喂？柳姐？”

“……”没人回话。

“喂？我尚守恒。”

“有事吗？”又隔了几秒电话那头终于有人说话了。

“也没什么事，就问问你爸怎么回事，今天没出摊啊。”

“手指骨折了。”

“啊？骨折?人没事吧？怎么会骨折的？”

“打人打的。”

“……”守恒在确定对方没开玩笑之后，才继续说道：“那现在老杨人呢？”

“在医院。”

又询问了一些细节之后，守恒挂了电话，开始换外出的衣服。

柳姐是老杨的女儿，全名是杨吉柳。

说是柳姐，但其实她比守恒还要小上一岁。连守恒自己都忘了当初因为什么会叫她柳姐，叫到今天也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