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朋友

西看着像是孩童的杂物，还有几个揉的邹巴巴的纸团。

“进来吧。”

“你是不是对人有意思？”

唐诚咽下口中的水，喘着气。“真被我说中了？”

“是。”时阅没有回避，也没有犹豫，他抬头看着吊顶的灯泡，不知在傻笑什么。

“那今天这事不会影响你……”

“先坐吧，我去给你洗点水果。”

或许我不该出现，不该再向前了。

判断一个人是好是坏太难，别人既没有义务把自己的全部剖开给我看，我亦做不到，我们只能利用彼此可视的区域相互猜测......

林城很小，小到一趟环城高铁就可以全部走完。

林城很大，大到如果不刻意遇见，即便我们住得很近，也根本不会碰到。

除了他门口偶尔出现的几袋垃圾，别的再没有什么，就好像他不曾来过。

走入社会，我们的身份都是复杂的，切换也是以秒为单位。

“妈我先挂了，放心我会好好学习的。”

茶水间里办公区很近，一个拐弯就能抵达，桌上的东西和顾璃离开时没有两样，但屏幕显示文件是打开的。

“孟珺你这是...在用我的提纲？”顾璃的语气带着试探与些许震惊。

“不是，我把你和江安的思路都用了一下。”

“不是，”顾璃嘴里下意识的哼出音，“姐你怎么都不给我说一声。”

“我以为这是我的电脑。”

午间的办公室，空荡荡的，电脑偶尔有几声消息提示音。这些习以为常的声音却成为此刻尴尬的助剂。

“我每个文件命名后面都加上了名字...”

“我没有看到，我只是想借鉴一下。”

学生时期，借鉴二字是个需要打上引号的词语。

“可你明摆着把我的提纲复制到你的word上面。”

孟珺瞧着键盘，眼神一直盯着眼前的字幕，动作不停。“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璃急促地换了口气，“你上次问我要的资料我昨天就发到你的邮箱。你不觉得你的行为特别没有逻辑吗？”

“这是小组工作，你不去找你的搭档讨论，跑来抄我们小组的想法！”

孟珺停下手上的动作，撑着桌子往后挪了挪座椅，“我觉得你的话过分了。”

顾璃被这话逗笑了，“过分……”

荀俞腋下夹着一个粉色的文件，人站在门口问：“孟珺，顾璃，你们小组的策划案怎么还没交？”

讨厌小组作业！

顾璃垂下视线调整呼吸，抬头的瞬间马上又扬起微笑，“不好意思组长，我马上发给你。”

叫卖的果商，服装店门口吆喝的音响，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人，明明是热闹，我却觉得如此厌烦，果然，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你...你下课了？”

他开口之前，我试图幻想我们这对尴尬的邻居发展的方向，但他开口之后我才发现，我们之间好像从未生出嫌隙。

“嗯。”

大家一起“失忆”倒省了许多力气。“你今天也回来得很早。”

“你今天揣糖了吗？我想吃。”

时阅一怔，赶紧摸了摸腰侧，手在里面来来回回，可显然兜里并没有东西。

“抱歉，”他抬手指着身后，“不过桌上有刚烤的饼干，吃吗？”

“谢谢。”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门就被这么敞着。

顾璃谨慎的打量了一番，屋内陈设很简单，甚至带着一点点的...…单薄。

“随便坐。”

顾璃接连吃了好几块，脸上神色缓缓松弛，时阅端着水果走过来，“怎么样，吃点甜的，心情有没有好很多？”

“你怎么知…”顾璃勾起嘴角，“你好像......很懂察言观色。”

口袋里的手机不懂事的闹，打断时阅。

“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我好像很容易满足，我们明明不熟，但此时徘徊在唇边的余香，还有心里拱起的一点暖意让我觉得，他很好。

“你晚上睡不好吗？”

时阅眸子微眯，嘴唇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没有啊，睡得很好。”

顾璃默默点头，举着杯子往嘴里送水。

“不早了，我先走了。”人走到一半突然停住，回头冲他笑，“时阅”

时阅恍然抬起头应她，“我在。”

“褪黑素吃不多了对身体不好。”

时阅一惊，看了眼垃圾桶里的药瓶。

“晚安。”敞开的门被顾璃带上，门锁扣上发出的“啪嗒”声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夕阳余晖透过玻璃从背后袭来，照在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