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无聊

两扇门锁，默契打开，但他们背对着彼此，没有说话。

“你...这么早，晨跑吗？”

“回学校一趟。”话语伴着呼出的白气，一般冷冽。

早上七点楼道很安静，时阅走在楼道外圈，两人的步子一凑一紧，好在四楼不高，很快就到楼底。

“好久不见。”顾璃歪靠在一楼的栏杆上，眼睛里映着楼梯上正走过来的人。

“到得挺早。”

自从陶珊搬出去后，顾璃住在寝室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时间是再见的阻剂，这是她们2021年第一次线下见面。不过这并不影响她们之间的熟络。

陶珊小跑了两步，用身体撞了撞顾璃，“来多久了？”

顾璃放下抱着的手，“不久，进去吧。”

女厕所永远不失为一个热闹的之地，人直接从里排到外间洗手的地方。顾璃看了眼眼前此景，又看了眼陶珊。

“我还是...在外面等你。”

林城的春日，偶有暖阳，大部分时光被湿冷占据，传媒学院楼前的这片玉兰总是比暖阳来得更早一些，好些掉在地上，沾上了腐败之气。

“学姐，”季云臣走近些确认，疑问的语气变得欢愉。“你今天怎么回学校了。”

“有点事情。”

“学姐，上次的事情是我冒昧，希望你不要介意。”

顾璃捏着眉头，微微偏过脑袋，细语道，“这句话怎么这么......”

左手提着的电脑被换到右手，季云臣有些迟疑，“学姐上次的事，我想过了。”他脸上表情立马变得坚定。“我不打算放弃。”

顾璃：“......”

陶珊从大厅里走出来，微微对着季云臣点点了下颌，“走吧。”顾璃松了口气，没有答话，挽着人走了。

陶珊回头看了眼，“刚刚那个，就是你上次电话里说的那个小迷弟？”

“算是吧！”

“看着年纪不大，应该也是本科生。”

“嗯。”顾璃闷头往前走，脸看着有些黑。

“这嫩草不合你胃口？”

前面加速的人猛地停下步子，认真思考起来。“我比他大……主要我不喜欢小奶狗，而且他无缘无故就跑到我家去，我心里膈应。”

“知道你为什么至今单身的原因吗？”

“为什么？”

“你说说你，平时不出门、不交友，到点就往食堂走。”陶珊一一掰着手指头，“这种入室抢劫的爱情好不容易在你身上应验了，你又不喜欢。”

陶珊摇着头，毫不同情地说道：“你啊~活该单身做虐狗。”

顾璃自觉理亏，又起了胜负之心，开口辩驳道：“油腻男还是算了，爱情这种缥缈的东西还是自己脑补的最香。”

“脑补！”好友冲她甩了一个大白眼，僵笑着，“算了，和老书虫说不通。”

没了较劲之人，这较劲之气不戳自散，顾璃放缓了步子，细细思索。

有人送花确实高兴，但因此喜欢送花的人，这算不上爱屋及乌，反而听起来像不负责任的荒谬......

“想什么呢，校车来了，快跟上！”

清明，绵绵微雨，枝头缀着几朵来迟的杏花，留人脚步。

“等端午我们一定回来陪你。”

“好~”顾璃理着手里的衣服，心思全然落在的老顾的行李上。“我在包里放了龙角散和润喉糖，帮我带给我妈。 ”

顾长明蹲在玄关的横木上穿鞋，心血来潮突然开口：“要是遇到喜欢的人不要回避，你也不小了。”

顾璃微微瞪大了眸子，目光停滞了一秒又恢复如常。“爸，这年头哪像你和秦老师的那会儿，”拉链一节一节被合上，顾璃提着包走过来接着说道，“现在找个正常人多不容易。”

“我们也不是催你，是你说想恋爱了，但好歹接触一下吧，”

脚一蹬就踩进了鞋子，顾长明一脸忧心，“不要总守着你那一柜子的书和周边，它们丢不了。”

“知道了知道了。”顾璃抢起挂钩上的外套，一把挽过父亲。“一会儿晚了，咱们快走吧！”

“师傅，去高铁站。”

团聚是个有时限的词语，在车窗玻璃一点点摇上去的过程里消散，等待下一次凝聚。

时间又过了一分钟，桌面又随机变换了壁纸，顾璃拿起杯子痛饮了一口，又看了眼时间，“好，开干！”

炸毛的头发，见底的水杯，一点点后退的电量格，眼里渐渐透支的光，悉数被融进眼前这片冗长的文字。

手上的动作愈演愈重，每一次情绪的重击都可能给键盘带来不可逆的损伤，但她毫不在乎。

敲击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她装作若无其事，点开了音乐软件。

前奏很是欢